在潮水般的尸群进攻下，强盗们很快寡不敌众，被丧尸抓咬得血肉模糊，夺路而逃。
要不了多久，他们也将失去神智，成为丧尸的一员。
这几个抢劫杀人狂以往借着高楼废墟苟且偷生，从不主动招惹外面的丧尸。
超市陷阱吸引了不少幸存的人类成为他们果腹的食物和水源，还劫掠了不少东西。
如今总算恶有恶报，栽在了丧尸手里。
白离放慢脚步，渐渐落在尸群后方。
丧尸们攻击完那几个强盗，忽然就失去了目标。茫无目的地乱晃了一阵，成群结队地离开了。
白离从废墟下把张强拖出来，吃力地拖到高楼废墟的超市里。
又从超市里翻出少许过期的常规药，少量的食物和饮水。
过期药品除了酒精能凑合着用用，其它的风险太大，能不用最好不用。
没想到这超市的东西少得可怜，虚有其表。
从外面看起来东西还挺多，琳琅满目的，然而绝大多数只有包装盒，甚至只是用花里胡哨的纸张贴在货架上充数。
“你还能动吗？”白离给张强喂了点水，帮他把有些脱臼错位的肘关节强行复了位，又将他头上的伤口大概处理了一下。
“能。”张强迷迷糊糊地说着，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白离按住他：“算了，你还是再躺一下。”看了看外面道：“快天黑了，路上不安全。先在这里歇一晚再走。”
张强虚弱地说了声：“好。”
“想不到在这种时候，最可怕的不是丧尸，而是同类。”白离在张强旁边坐下，抱着双腿，望着黑沉沉的夜空叹息道。
面前的地上摆着抢回来的刀，背包里装着过期食品和饮用水、强盗们的打火机、钢管、自制燃烧瓶、电棒。
电棒的电力不知还能维持多久，启动开关后滋拉拉的貌似还能用一阵。
废墟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丧尸的低吼，不过都没朝超市这方向靠过来。
张强休息了一阵，恢复了些力气，对白离引来尸群的举动充满了好奇。
“想不到，你竟然能指挥尸群。”难道这名叫作白离的神秘女子，竟然有爱丽斯那样的体质？不不，还是别做梦了。
“纯属巧合。”白离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半导体收音机：“不过现在已经彻底没电了。”
“收音机？什么时候捡的？怎么用收音机指挥丧尸？”
“还记得我们经过那个废品回收站吗？”白离提示道：“有几头僵尸犬那里。”
张强想了一下：“记得，你在那儿差点被咬。”
“对，我们还吵了一架。当时我没告诉你为什么非要冲进回收站，就是为了捡这个。”
“然后呢？你怎么让尸群听你话的？”
“今天的事，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白离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有惊无险，心有余悸：“其实我本来打算跑路，跑了没多远摔了一跤，正好摔到离尸群不远的地方。包里的收音机不知怎么就自己开了，滋滋地响，尸群一下就被吸引过来。”
“他们……居然能听懂收音机？”
“不知道，也许是那种短波噪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白离继续道：“当时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你说的那条消息。”
张强喃喃地道：“不是噪声，是那条消息，那条消息吸引了他们。”
白离继续道：“我见无法摆脱他们，索性带着他们过来。因为在尸群里，你的成活率至少有五成。而那几个强盗，却是活生生的靶子。”
张强沉默了一阵，突然叫道：“对！丧尸，是可以保留一些记忆的！除非被爆了头。”
白离闻言，突然一震：“那几个强盗……”
正说着，只听外面响起细细簌簌的声音，伴随着丧尸的低嚎。
“他们来了。”白离说着，抄起狗腿刀迎了出去。
张强听着外面果断有力的咔嚓咔嚓几声，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狗腿刀砍头很好使，张强不由在心里对几个强盗说了声活该。不知道他们害了多少人，吃了多少同类，如今白离终于帮受害者报了仇。
白离拎着沾满黑血的刀回到超市里，没事人一样扯了块破窗帘将刀擦干净放好。
“你再睡一会，然后换我。”白离象团队老大一样安排着。
“好。”张强听话地答应下来。不知为什么，被她安排，感觉并不憋屈。
这三年来，张强几乎都是单枪匹马惯了。
偶尔有临时阻成的队伍，也都走不了多久就分散，或是队友落入丧尸阵营。
从没有人象白离一样，能跟自己同行这么久。
虽然此前她坦承想要自己跑，但总归还是回头来救自己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张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如同钢筋水泥的缝隙间开出了一朵孱弱的小花。
天亮之后，两人继续向东行进。
这段路目前走了十分之一，还有一千八百多公里。
为了避免遇到更多丧尸以及丧心病狂的人类，二人决定从城市外围绕路。
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里，旷野比城市更显得荒凉残破。
白离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看到过一棵绿植。
据张强说，三年前还偶尔看到棵草，现在土地已严重沙漠化，整个世界都在迅速走向死亡。
黑灰色的大地上残留着一小片一小片的枯树丛，枝桠扭曲而绝望地指向天空与远方。
突然，前面一排养殖场模样的建筑附近传来尖叫与求救声，听声音是个女人。
白离与张强对望一眼，当即决定过去看看。
二人刚跑到养殖场外的枯树林里，就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从养殖场内跌跌撞撞地奔了出来。
后面追着一群举着刀斧的男人，约五六个，有老有少。
“别杀我！”女人显然体力不支，跌倒在地，趴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哀求。
“不杀你，难道还养着你？！”一个拎着斧头的四五十岁男人吼道。
女人泣不成声地道：“你们说过，让你们得到满足，就不杀我。”
“呸！”男人啐了一口：“现在我们的肚子更需要满足。少废话，杀了她！”
不能忍！白离的眼中突地燃起两团火。
张强一把拉住她，压低了声音道：“他们人多。”
两人迅速察看现场环境，脑子飞快地运转。
白离从背包里取出燃烧瓶，只有两个。
“我引开他们，你去点燃沼气池。看到没有？那个茅厕篷子。”白离将打火机塞到张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