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o却突然烦躁起来,一把扯掉输血针头,推开张强,大吼大叫起来:“撒谎撒谎!你们全都是骗子!给我滚!”
张强按住Coco,拍着她的脸:“Coco,你清醒点!”
“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Coco大哭起来。
张强无奈地抱住Coco,拍着她的背努力安抚她。
Coco哭了好一阵,终于象是哭累了,抽泣着平息下来。
渐渐的,象是睡着了一般没有了声息。
“Coco?”张强一直跪坐在地抱着Coco,抱了很长时间,直到浑身酸痛僵硬,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突然,白离跳起来,用极大的力气一把拉起张强,喊了声:“跑!”
张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Coco突然睁开双眼,朝着他诡异地一笑,抱住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在张强小臂上,破旧的衣服根本挡不住Coco锐利的尖牙。
张强甩开Coco,被白离揪着就朝远处跑去。
Coco在后面伸直了两臂追赶着,特有的丧尸步让张强心中对她仅存的希望也完全破灭,Coco已经彻底变异了。
跑出一段安全距离后,张强踉跄着脚步跌倒在地。
“你怎么样?”白离扶着他的肩膀,喘着粗气问道。
“火,打火机给我。”张强说着,一把拔出钢刀。
白离瞬间明白了张强的意图,他想将被咬的伤口连皮带肉的剜掉。
白离略一思索,对张强道:“你得想清楚,病毒发作得更快,还是失血感染死得更快。Coco中了病毒后,依靠每天输血还能维持神智。”
就在张强犹豫之时,白离从挎包里扯出输血器具,对张强道:“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变成丧尸。”说着夺下了张强手里的钢刀。
“不行!”张强拒绝道。
“只有五百公里了。”白离气势迫人:“如果方向正确,前面应该有条河,并且顺流。只要能找到飘浮物,我们顺河前进能大大节省时间。上岸的地方离灰鸽市不到一百公里。”
张强咬紧牙关,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心里万分纠结。
“始终抱着希望,才能活出希望。”
张强闻言一震,眼眶渐渐有些红了。
张强输了一次血后,心慌烦躁的感觉被压下去了许多。
两人继续保持方向前进,也顺利地找到河,还幸运地找到一艘失去动力的快艇。
在一波丧尸追来的时候,二人跳上快艇,用艇上的备用船桨划了起来。
小艇顺流而下,在整个世界濒临死亡的时候,连水流速度也慢了许多,不过也减少了急流与漩涡等风险。
张强在体力好的时候,与白离二人轮流划船。
每隔两三天实在撑不住时,白离会给他输一次血。
就这样顺水漂流了二十多天,中途躲过了几次僵尸食人鱼和水鬼的袭击,终于到达了离灰鸽市不到一百公里的码头。
上岸时张强一下就跪倒在地,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白离将他拉起来,鼓励道:“快了,就快到了,你一定会成为幸存者高地的一名优秀的丧尸猎手。”
张强摇摇头,气喘吁吁地道:“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情况自己很清楚。”歇了一会又道:“就算死,也要死在幸存者高地里边。”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白离说着,取出输血工具再次为张强输血。
拔掉针头的时候,白离眼前一黑,赶紧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张强扶住了白离,悔恨地道:“都怪我一时心软,如果不去劝说Coco,就不会有这些事。”
“留她在那个团等死,为虎作伥,我也不会答应。”白离与张强互相搀扶着向前走:“就算你不去找她,我也会带她走。”
两人进入灰鸽市,但幸存者高地究竟在哪里,却毫无头绪。
市区里到处都是游荡的丧尸,走了两三天也没见过一个活人。
而有关幸存者高地的所有线索,已经完全中断。
张强的情况愈发恶化,白离的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
两人横跨了整个灰鸽市,在市区外一个废弃的工厂内找了地方歇脚。
“你走吧,别再管我了。”张强决定放弃自己的理想了,现在越来越相信,幸存者高地只是一个梦,一个谎言。
“我不会走。”白离倔强地道:“我相信,幸存者高地是存在的。”
张强苦笑了一下:“高地太渺茫,而我的变异却实实在在,你就不怕,我突然失去神智?”
“怕,所以那时,我会亲手了结你。”白离直视着张强的双眼:“你会怪我吗?”
张强摇摇头:“我等着这一天。”
“你还记不记得,丧尸会有少许记忆?”白离问道。
张强点点头。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让你一直跟着我。”白离望向灰蒙蒙的地平线:“直到找到高地。”
张强无力地靠在水泥墙上,咧开干裂青紫的嘴唇笑了。
又度过了一个平安无事的夜。
天刚蒙蒙亮,白离已经头晕眼花地爬起来。
看了看外面,天色依然阴沉,下着小雨。
张强还倒在墙角昏睡,昨天刚输过血,今天应该还撑得住。
白离见张强脸色红得异常,伸手在他额头一摸,果然烧得滚烫。
白离将找到的纸箱层层撕开,揉得稍微柔软了些,盖在他身上。
心里默默祈祷今天能有好运气,希望自己这趟出去能找到有关高地的线索。
在居民区的废墟里,白离发现了十几部收音机,但全都早已没电。
一筹莫展的白离爬上一座水塔,无助地望向远方。
看到市区的电视台旧址,忽然灵机一动。
站在水塔上规划了一下路线,就从密密麻麻的建筑物顶部,朝电视台摸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脚下情况有异。
低头一看,大街上零散的丧尸开始集结,朝着某个方向涌去。
白离定睛一看,心里叫了声不好,尸群走的方向,正好是张强栖身的废弃工厂。
白离观察了片刻,决定跟着尸群赶回工厂,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白离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工厂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张强栖身的那间厂房楼下,不知何时出现一套大型音响,正播放着丧尸独有的低嚎。
无数丧尸被吸引过来聚集在厂区的空地上,黑压压的一大片。
突然,空地四周响起了久违的机动车轰鸣,四辆越野车从四个方向冲出来,撞进尸群。
一路碾压,场面异常惨烈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