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拆解
宽广的仓库里，堆放着大块的金属残骸。
这里正处于秦岭卧室的下方，那些金属残骸在连日的净化下，已经逐渐显露出原本的样貌。
那些暗红色的扭曲产物此刻已经变得干瘪发黑，凹凸不平的表面泛着金属一般的光泽。
在那凹凸不平的黑色表面上，随处可见各种不规则的孔洞，这些孔洞有着光滑的边缘，渐变的曲线，没有任何尖锐的棱角，仿佛曾经有肌肉纤维束穿过这些孔洞，支撑着这些金属残骸如同生物一般蠕动。
仓库的大门打开了，秦岭带着默默来到了残骸的面前。
“说起来，这么大一坨东西，要怎么拆解？”秦岭上下打量着这些巨大的残骸，几十米高的残骸堆在地板上，仿佛一座小山，那扭曲的外表面仍然带着巨大的视觉冲击。
“断层扫描显示这些残骸内有大量的空腔，我们要依次查看这些空腔。”默默一边说着，一边调出一副扫描透视图，黑色的阴影中夹杂着不少大大小小的白色区域。
秦岭一边对照着扫描透视图，一边分析这些残骸：“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块应该有一个空腔？”
默默点点头。
位置正确，秦岭便不再多话，久违的拿出配枪，朝着目标位置开始切割。
切割这活儿简单，秦岭很快就切出来一个适合通过的缺口来。
一股污浊的空气从空腔内涌出，夹杂着一股腐烂发霉的气味，十分的糟糕。
秦岭捏着鼻子爬进缺口，沿着通道向内，很快便来到了一个不大的腔室。
这个腔室整体呈现出椭球形，腔室墙壁柔软带有一些韧性，偶尔会有一些筋膜肌肉束从表面凸起，一不小心就会把人绊倒。
捌号飞了过来，开启了照明功能。
腔室内有不少凸起，这些凸起通常有一米高，半米粗细，像是一颗颗镶嵌在地上的卵。
秦岭想了想，开始熟练地切割这些“卵”。
很快，那些覆盖在表层的物质便被清除下来，露出下方的严重腐蚀的金属结构。
从那些残破的轮廓中，秦岭勉强辨认出这些东西的外形，并大致确定这些应该是座椅之类的东西。
秦岭轻叹一声。
深空魔兽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他早已有所猜测，但直到此刻，亲眼看到这些证据，他才真正认识到这个真相背后的残酷。
“去下一个腔室吧。”
按照透视图的指示，秦岭探索了所有的大型空腔，这些腔室无一不是严重腐蚀的模样，在清理了那些覆盖的污物后，秦岭也分辨出这些腔室曾经的模样来。
休息室，活动室，餐厅……这俨然就是一艘完整的小型舰船的规划。
但这些金属残骸还是缺少了很多东西，比如动力部分，能源储备部分，指挥部分，等等。
“看起来，这是一艘小型舰船？”秦岭一边回顾着自己的发现，一边分析，“紧密排列的床位，小巧精致的活动室，还有不大的食堂……只是找不到飞船的动力部分，不知道异化成深空魔兽之后，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
“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一艘飞船。”曾长期居住在飞船上的默默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居住舱的床位数量有些多了，而餐厅的面积又太小了些，似乎并不是很般配。”
“不是一艘飞船么？”秦岭重复着默默的话，“那看来就是多艘飞船的残骸混合在一起了。”
这个结论很合理，但有些让人失望。
如果是一艘船，那兴许还能找到指挥室之类比较重要的空间，或许还能收获一些重要的数据。
“还有一些小的空腔没有探索呢。”默默提醒。
“大的没有收获，小的怕是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嘴上这么说着，秦岭开始拆解其他的残骸。
透视图上的空腔被一个个打上叉号，秦岭始终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直到最后一个空腔被发现，里面只有一团污浊的空气之后，秦岭放下手中的配枪，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最后一个是最值钱的这种桥段只有小说里面才会出现啊。”
所有的空腔都探索完毕，接下来就是更为精细的切割，这一部分的工作全程由捌号操纵机械设备完成，不需要人为参与。
巨大的切割装置将那些金属残骸进一步分割，在分割的过程中，秦岭看到了更多此前未曾看到的细节，那些金属残骸有着截然不同的金属纹理断面，很多地方的裂痕有着明显的不吻合的地方，那些不吻合的缺口被干瘪的血肉组织填充，弥补了所有的空缺。
拆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那巨大的金属残骸越来越小。
终于，残骸只剩下最后一块了。
这一部分是推测的深空魔兽的“脑”，如果这个怪物真的有这么个器官的话。
切割装置的刀刃缓缓地落下，黑色的金属框架逐渐分开。
最后的金属残骸被一分为二，再分为四份，八份，最后，那块有两人多高的巨大金属残骸被分割成数不清的大小只有十公分左右的小块。
依旧是一无所获。
“好吧，至少我们可以确定，这些深空魔兽是没有脑子的了。”秦岭打趣说道。
“从理论上看，这些由金属残骸和变异增生出来的血肉物质形成的怪物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结构。”默默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说道，“从污染的机理上看，这些怪物也不能诞生脑子，你之前的揣摩过于以貌取人了。”
以貌取人……
秦岭嘴角抽了抽，随后又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
“把这些垃圾清扫一下吧。”
一群小型无人机在捌号的控制下飞了过来，将这些被切成碎块的残骸收集起来，随后分门别类的存放到货仓。
无论如何，这些东西都是物质，在污染被净化之后，这些物质本身的奇特性质就值得长期研究。
只是这些研究可能不会对眼前最要紧的几个项目产生有价值的帮助罢了。
无人发现，在这些被切碎的残骸中，有那么一些碎块，正在某个极难观测的频段上闪烁着微弱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