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这一觉，比平时睡得都沉。
胳膊稍微动了动，皮肤贴着被子的触感传来。
她的意识逐渐清晰，想起来因为昨晚的某件事，她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汗涔涔的就睡了。
苏翎月抬眸去看萧煜。
他还没醒，墨发披散，安静睡着。
目光触及萧煜的唇，苏翎月脑海中就浮现出昨夜的事，脸颊发烫，她忙把目光从萧煜脸上移开。
虽然她被蒙着眼睛，但是身体上传来的触感和欢愉，让她脑海中也能拼凑出一些画面。
那些画面，让她脸红心跳，又忍不住露出脑袋去看萧煜。
长长的睫毛覆在白净的皮肤上，唇色泛着极淡的红。
这样端方贵重的人，昨夜竟……做了那样的事。
她头一次知道，夫妻之间还能那样。
昨夜她就像一团轻飘飘的棉花，一会儿飘到天上，一会儿坠入海里。
正看着，萧煜却朝她这边翻了个身，将她揽进怀里，脑袋恰好抵在萧煜胸口，什么也看不到。
大手覆在苏翎月光滑的脊背上，指腹划过一节节脊骨，像弹琴。
“王爷醒了吗？”苏翎月靠在萧煜的胸口，轻声问。
“嗯。”萧煜低低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指腹轻轻摩挲。
苏翎月忽然有种感觉，萧煜应该比她醒得早，不让自己看他，是……害羞吗？
额头抵在萧煜胸口，苏翎月不自觉抿唇轻笑。
温软的指腹仍然在后背上摩挲，有些发痒。
苏翎月想起来，这是萧煜想事情时的一贯动作。
已经过了一晚上，萧煜还在因为昨晚她提的事忧心吗？
苏翎月轻声问：“王爷，还在想我昨晚说的事吗？”
在背上摩挲的指腹停下来，萧煜低声应道：“嗯。”
苏翎月手指在萧煜心口画圈，神态悠然道：“王爷是怕拂了云亭的面子吗？其实这本就是件小事，若王爷实在烦忧，那就当我没说过吧，反正我出府次数也不多，同云亭讲一声也没什么。”
萧煜重重呼吸，一手揽腰，一手扣住苏翎月的脖颈，把人抱紧，温柔开口：“是为夫考虑不周，月儿是我的王妃，该给你应有的尊荣，日后要出府同我说一声便是。”
顿了顿，他的语气严肃几分，“只是外面局势凶险，我不想月儿有任何意外。答应我，不要轻易出府，好吗？”
这样苏翎月当然高兴，反抱住萧煜，“嗯，好。”
萧煜弯起唇，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
“那王爷昨晚在想什么？眼神那样冷，怪吓人的！”苏翎月委屈巴巴的小声说着。
大手在她脖颈上捏了捏，以示安抚。
萧煜低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听到他对月儿这样不敬，在想怎么罚他。”
苏翎月把脑袋向后仰了仰，与萧煜拉开些距离，目光对视劝道：“也不算大事，训斥两句即可。”
萧煜目光直直的凝视她，没说话。
“他不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吗！我不想你们因我失了和气。”苏翎月软着声音解释。
萧煜这才满意的扬起唇，“好，听月儿的。”
气氛又和平时一般，让人安心，舒心。
苏翎月也跟着莞尔一笑，软着声说：“你回来真好。”
萧煜轻笑，低头在苏翎月额头上亲了亲，又要去亲她的唇。
看着萧煜好看的唇，苏翎月忽然想起昨夜的事，忙抬手捂住萧煜的唇。
脸颊耳朵瞬间绯红，苏翎月磕磕巴巴低声开口：“王……王爷，先别……”
昨夜，因为是第一次那样，苏翎月全身紧绷，任萧煜折腾的了两次，就累的直接睡了。
模糊的记忆里，萧煜亲完也抱着她直接睡了，没有离开过。
萧煜皱眉。
苏翎月这样不让他亲吻还是第一次。
前两次“轻薄”自己的时候，可是动情的让自己亲她。
昨夜那样的行为让她厌恶了吗？
萧煜的眸色暗淡，淡淡晨光里脸色一寸寸变白。
身体原因，他不能行房。
昨夜犹豫时，忽然想起年少时瞥的那一眼，就照着那书里那样做了。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为了不让她看到自己的样子，还特意用帕子蒙住苏翎月的眼睛。
她年纪小未经人事，纵使嬷嬷教过，大概也只会教些寻常的。
这样特殊的法子用到她身上，不知她是何感受。
萧煜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眸光颤了颤。
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萧煜闭上眼睛，揽着苏翎月的手力道加重，感受覆在唇上小手的温度。
苏翎月此时正羞的低着头，什么都没看到。
再次睁开时，他眼底一片晦暗，哑声问：“很厌恶吗？”
“哈？”苏翎月红着脸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向萧煜，不解的问：“厌恶什么？”
此时，她才看清萧煜的神色。
神色极度痛苦，仿佛下一刻就要碎了。
苏翎月大概明白了萧煜这样痛苦的原因。
这下还了得。
可是这种事，实在羞人。
她抿抿唇，声音低低的开口：“我……王爷可曾净口？若是没净口……净口后再亲。”
说完，又低下头去。
灼热的气息洒在手指上，烫的手指蜷了蜷，可是她……很介意，又把萧煜的脑袋推开一些。
“我喜欢王爷亲我，只、只是要净口后再亲。”
萧煜深深呼吸着，胸膛起伏。
身体在极度惶恐后的余悸还未消散。
等待判刑的罪人，被宣布无罪。
紧紧揽着苏翎月的手放松下来，暗沉的目光逐渐平静，染上欣喜。
萧煜垂眸看着怀里的小东西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这样就不用这样心惊。
“所以，月儿还是嫌弃为夫？”萧煜托住苏翎月的后脖颈，让她不得不抬眸和自己对视。
“没……没有，我嫌弃我自己。”苏翎月脸颊发烫，脑袋晕乎乎的，视线也因为这滚烫有些模糊。
眨眨眼，好不容易看清萧煜的脸，只觉得她的目光贪婪的似乎要把自己吃掉，吓得她眸光颤了颤。
看到苏翎月红透的脸，还有泛着涟漪的眸子，强烈的激动在萧煜心口不断翻涌，快要冲破胸膛。
萧煜虽然因病力气不大，可他毕竟是男子，对细胳膊细腿的苏翎月，轻松就能应对。
萧煜轻松拉开捂着唇的手并制住，深深吻上去。
唇齿间紧密纠缠，萧煜渴望般掠夺索取，把苏翎月的呜咽声一点点吞入腹中。
直到苏翎月全身软下来，萧煜才放开她，吻蔓延全身。
这次萧煜没蒙她的眼睛，异样的欢愉传来时，她偷偷抬头，看清了萧煜的模样。
他垂着眸，衣衫整齐，很认真，很温柔。
萧煜的长发扫过肌肤，痒痒的。
苏翎月又变成了一团棉花，淹没在欢愉中。
萧煜余光看到圆润的脚趾紧紧蜷缩起来，纤细柔软的指尖也在小猫般的声音里陷入褥子中。
大掌包裹住小手，一点点把被褥扯开，再嵌入自己的手指。
……
欢愉过后，苏翎月汗涔涔的躺在萧煜怀里，完全放弃抵抗，任由他的吻落在额头，眼睛，鼻尖，脸颊，唇上……
反正亲一处也是亲，亲两处也是亲。
又腻歪了小半个时辰，萧煜才心满意足的起床，洗漱完毕，才给苏翎月叫水沐浴。
隔间换好水，苏翎月让她们都出去后，才从床上下来，走向隔间。
毕竟都是没出阁的女子，她满身的痕迹哪能让她们看到。
特别是腿上发红的指痕，在白皙的腿上格外明显。
穿着昨夜皱成一团的里衣，苏翎月瞪了萧煜一眼才走去隔间。
萧煜微微勾唇，在桌子旁坐下饮茶。
看着杯子里的茶水，帐中春色又浮现出来，他眸光动了动，扬起唇，饮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