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卢陌里一步一步的泡着茶，手续虽然繁琐，但男人也不厌烦，一步一步的泡着。
或许在从前她会有这个耐心，但现在她的心境已经不再适合泡茶了。
男人一边泡着，嘴里还一刻都不停歇，像是无意间的聊天，“沈小姐已经离婚了吧。”
话落，沈如歌和莫莫都惊诧不已，她和季向宴离婚的事只有亲近的几个人知道，更何况是昨天办的离婚。
而他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这就意味着他是知道这件事的。
不是身边有他的人就是他派着人正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此想来，沈如歌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虽然从前也经常有私生饭跟着她，但卢陌里和他们不一样。
她看得出来，他比所有人都危险。
“卢先生，这好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闻言，卢陌里失声一笑，看了她一眼便也不再说话，只专心致志的泡着自己的茶。
直到茶室内茶香四溢，卢陌里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两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尝尝味道如何。”
沈如歌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随后细细的品尝，她已经许多年都未喝过茶了。
可以前沈度爱喝茶，她虽不爱喝，但也接触的不少。
女人轻轻点头，“还不错，上好的大红袍被卢先生泡出了味道，初闻清香，细品甘甜，回味悠长。”
卢陌里赞许的轻轻点了点头，只轻轻的抿了一口便知道他泡的是什么茶，不愧是曾经的世家小姐。
反观季向瑶，只会一股脑的将这杯茶尽数喝进肚，全然没有品茶的意思。
所以说，从小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是装不出来的，真的假的一眼便可以看出来。
沈如歌放下茶杯，视线落在卢陌里的身上，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一句废话，“卢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谈正事了？”
卢陌里一身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当然可以，沈小姐有什么问题？”
沈如歌的眼神渐渐的变得冷漠起来，一字一句道，“季向瑶是不是在你这里？”
卢陌里摊开双手，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不在，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让外面保护你们的人来搜。”
她算是听出来了，卢陌里这是在和她玩文字游戏，看着他这自信的样子，若不是他主动的将季向瑶交出来，她怕是找不到她。
女人眉眼一沉，继续问道，“不是有人已经将这里搜过了吗？那当初从别墅中带走季向瑶的人是你吧？”
卢陌里毫不隐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我带走她的。”
闻言，两人对视一秒，沈如歌继续问道，“那她现在在哪？”
卢陌里摸了摸下巴，看向沈如歌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之感，“沈小姐，我从来不是那个会无私奉献的成全他人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女人瞳孔微眯，打量着看着眼前这个似笑非笑的男人，他无非就是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女人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这是个交易，不管他要什么，她都会给他，因为这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愿望。
男人端起茶杯，轻轻的转动着，三分慵懒，七分惬意。
看了好一会，卢陌里这才缓缓出声，“不知卢某有没有那个荣幸，让沈小姐在这里住几天？”
“不行。”
身旁的莫莫听见这句话一口便回绝了，她是不可能让沈如歌就在这里的，且不说他会不会对沈如歌做什么，就看着沈如歌现在的病情她都绝不可以一个人住在这。
卢陌里像是没有听见这两个字似的，眼神依旧落在沈如歌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她来回答这个问题。
莫莫看着沈如歌犹豫的样子，抢先一步说道，“卢陌里，我不知道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沈如歌是你不能动的人，你别想将主意打在她身上，你若是不想告诉我们季向瑶的下落也没关系，我就不信这么多人居然还找不到一个人。”
卢陌里挑了挑眉看着莫莫，女人现在似乎已经有些生气，脸上写满了不悦之色。
在沈如歌的事情上，她不能有半分的退缩。
男人瞳孔微眯，透露着一股瘆人的气息，语气中带着威胁的意味，“那你大可以试试你们到底找不找得到她。”
随后卢陌里朝着沈如歌扯出一抹阴森的笑容，女人缓缓开口说道，“只是来住几天吗？”
男人上下扫视着她，语气懒懒道，“当然不是，还要陪我看一出好戏，戏演完了，季向瑶自然就归你了。”
沈如歌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他，过了好一会，语气悠然道，“我爸爸的死，你是不是也有份？”
男人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的表情，眉峰轻动，随后说道，“你觉得季向瑶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闻言，女人的眸子渐渐垂下，这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清楚，他就是季向瑶的帮凶，他也是伤害沈度的人之一。
女人的拳头渐渐握紧，看着卢陌里那悠然自得的样子更是无法忍受。
凭什么杀人凶手可以这样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心安理得的活着，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沈度的葬礼上，而他们这些受害人却要一辈子活在痛苦中，无法抽身。
她从来都不屑于和这样的人做交易，她相信若是沈度知道了这个事，也一定不会同意。
眼前的这个人她也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只听见莫莫开口说道，“卢陌里，你好像没搞清楚，是你间接害死了沈伯伯，对于我们来说，你已经站在了季向瑶那边，你现在有脸对我们说这些？”
随后沈如歌眉毛向上拉紧，接着莫莫的话继续说道，“卢先生，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这见面的日子，不远了，若不是他手上还有季向瑶，她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拿着刀狠狠的插在他的心脏处，让他在她面前就这样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