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是从头顶倒灌全身,前面受面最多,后面只有少量的喷溅。你们目前调查出来的线索都显示死者三人生前被捆绑在靠背椅上。”
“如果是凶手倒洒的酒精,后背不会沾染到酒精。”
“再假设苏承平是躺在地上,凶手泼酒精,那么受面面积总有一块是没有的,要么是侧面,要么是后背。”
法医继续道:“事实上这两面都或多或少的有酒精残留。”
张警官听完法医的话,得出一个结论,“如果是苏承平自己往身上倒得酒精,那么便能解释燃气灶的开关为何会有他的指纹,因为火是他放的。”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法医:“再做个假设,苏母身上来自两个人的刀口,其中一个我们知道是凶手的,另一个我们可以看成是苏承平。”
“苏承平杀母亲?”张警官惊讶,又摇头:“不,或者他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凶手。”
谁能让他这么做?
他可以伪装成自己杀了父母,但苏承平身上凌迟的伤口伪装不了,所以他才会放火,用酒精毁掉自己的尸体,试图掩盖凶手另有其人的意图。
可惜他失败了。
即便是酒精火灾将他尸体损毁的看不清原本样貌。
法医依旧能从尸体上寻找出蛛丝马迹。
张警官猛地往外面走,大声说道:“立刻去申请通缉令,全市通缉郑美筠。”
说完他亲自去找孙康,孙警官正在忙其他的案件,他在门口喊道:“老哥别忙活了,我这边的案子需要你帮忙。”
孙康是局里老警察了,年纪比他还大。
孙康放下手中的事,走过来道:“什么事?”
张警官道:“是关于苏家的案子,你也知道苏家大火,苏承平与他父母被杀葬身火海的事吧,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孙康叹了口气,“听说了,这案子我也想了许多,正准备去找你来着,你想坐吧,听我跟你讲讲苏雅的事。”
张警官点头与他进了办公室。
孙康拿出苏雅小时候的照片道:“这上面是苏雅,很可爱是不是?如果她没有走丢,正常的长大,现在应该是个烦恼恋爱的姑娘。”
“我们以为救出她,她就能迎接全新的世界,可事实上曾经受过的伤害,并不能因为结局是好的而改变。”
听到苏雅跳楼身亡的那一瞬间,孙康正在警局翻开苏雅的案子,一通电话打进来,他彻底愣住,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他赶去医院,看到停尸房苏雅盖着白布的尸体,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本来他是想跟着处理苏雅的葬礼,郑美筠却不同意,客气的请他离开,那时,孙康便觉得郑美筠有些不对劲。
张警官:“所有起因似乎都是因为这个姑娘。”
“你们忽略了一件事。”孙康缓缓说道:“苏雅悲剧的开始,是苏承平父母造成的。”
“你……”
“先听我说完,这两天我走访了苏承平老家,证实了苏母是个极度重男轻女的人,她曾经生了三个女儿,只活了一个,那两个刚出生就被苏母害死了。”
孙康:“这种的家庭氛围,他们如何能容得下女儿身的苏雅?如果郑女士想要再生一儿子便也算了,偏偏她不愿意。”
“苏父苏母便想了个主意,将苏雅送人,再伪装成她走丢的模样。”
“这是整个事件的起因。”
“苏雅丢后,郑美筠从未放弃寻找过,十几年后,她找到了,面对的却是精神崩溃,被养父强奸被村民们强奸……”
张警官:“还有村民?我们从任蒙口中调查出来的线索,只有他强迫了苏雅。”
孙康:“苏雅疯了,她连话都说不清楚,如何告诉我们有哪些人强迫她?任蒙不会傻到主动说出口,纵容村民,贩卖幼女接客,这只会加重他的罪名。”
“如果苏雅没死,郑美筠还会拼尽全力为女儿讨回公道,让这些人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
“偏偏苏雅死了。”张警官补充了一句。
孙康点头:“苏雅死了,公道郑美筠已经不在乎了,她想要的是这些人付出代价,什么是代价?杀人者偿命,施暴者以暴制暴。”
张警官沉默了好一会,突然道:“苏承平死前承受了凌迟,你觉得这是……”
“苏承平是苏母的命根子,杀苏母自己并不能让她痛,但若刀尖对准苏承平她不仅痛还会着急,苏母让郑美筠痛不欲生,她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猜苏母死前,一定见识了落在儿子身上的万般酷刑。”
“这可真是……”张警官倒吸口凉气,以他的身份不好直面的说,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郑美筠从某种情况说也算是报仇了。
但有件事基本可以确定,造成苏家惨剧的凶手,多半是郑美筠了。
“我们现在找不到郑美筠的下落,按理说她已经报了仇……”
“不。”孙康打断他的话,声音沉重道:“她并没有完全报了仇,伤害苏雅的不仅苏父苏母。”
张警官反应很快:“还有强奸苏雅的人!”
孙康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眼神,“我猜郑美筠杀人后,封闭了别墅,如果没有人前往,短时间内谁也不会发现里面的尸体,这等同于帮郑美筠争取了时间,下一步行动的时间。”
“可惜别墅失火了。”张警官:“是苏承平放的火。”
孙康点头:“郑美筠极有可能在太许村附近,你们动作要快,她如今毫无理智可言,下一个悲剧可能就会发生在太许村。”
张警官脸色疑重,没有再含蓄的时间,转身离开孙康的办公室,走出去以后直接用跑的。。
大步跑回刑侦队办公室,喊道:“立刻召集所有人跟我去太许村!另外再给那附近的派出所打电话前往太许村查看情况!”
“别忘了叮嘱他们万事小心!”
张警官走后。
猴子走进孙康的办公室,说道:“老大,您不是昨天就猜到郑美筠可能在太许村,怎么今天才说?”
孙康嘿了声:“我啥时候昨天知道的,我今天才知道!”
猴子眼睛骨碌骨碌一转:“是是,今天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