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这次押送犯人顺利吗?”向晴鸢狗腿的倒了两杯茶,一杯给叔祖,一杯给了青帮主。
“一开始就不顺利,你们也真行,那于大善人的口碑不是口耳相传出来的,而是真实干出来的。人家幽州刺史最开始根本就不认可,但是你们这边以那个东风为首的衙役手拿公文,态度坚决,保证如果真没问题,后果全全由并州刺史府承担,并且还会有赔偿。这样,人家才同意,但是说了不会陪同去抓人,想要抓到人那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青帮主说到此就不屑,为了名声,居然连正规程序都不走。
“后来呢?抓捕顺利吗?”向晴鸢追问道。
“怎么可能顺利?还好,南宫家二小子先帮中传了信,我闲着没事儿,正好板砖脸能派上用场,干脆带着一群小弟子去围观了。幸好去了,那场面热闹的,和武林大会有的一比。”青帮主感叹。
“真有武林大会吗?”向晴鸢好奇了。
“啪”的一声,青帮主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你跑题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没有武林大会,只是偶尔几个帮派或者高手之间相互较量一下。”
接着,他说回前一个话题,“当地百姓听说我们是来抓于大善人的,当即包围住了于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后来,实在没办法,东风说出于大善人私通外敌,谁要再敢阻拦,就按奸细论处,灭三族,又有丐帮弟子前面开路,人群才慢慢被挤出一条小路。”
“完了,那以后丐帮弟子在幽州怎么立足?”向晴鸢急了。
“所以,就劳烦你这位小小姐想出路了,放心,一时半会的,我们还有余粮。再说让弟子卖卖惨,就说官府强逼的,或许更能赢得同情。”青帮主板着脸玩了好一手扣锅艺术。
“这锅扣的好,就是官府强逼的,让弟子们博同情、装可怜非常不错!”向晴鸢一挑大拇指,“那帮主和我几个哥哥怎么还分开走了?”
“不分开不行啊?你都不知道那些狂热的百姓和暗地的杀手多么厉害,堵着、跟着、纠缠着……没办法,我们只有将于大善人迷晕装在破车里,分成三队出城:一队是因官府逃出幽州的乞丐,一队是你几个哥哥装扮成的砍柴人,一队就是几个衙役。这样分散了杀手,转移了百姓注意力。”青帮主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跟着很多百姓,你打不打,骂又骂不过,憋屈死了。
“分队后,百姓不跟着乞丐和砍柴的了,只跟着衙役,我们才飞快动身,杀手那都是小意思,来了就抓呗,这不一起带到并州了。话说,东风是不是还困在幽州没出来呢?”青帮主想来了曾经的难兄难弟,那叫一个开心。
向晴鸢也忍俊不禁,估计这是东风跟随爹爹这么多年,头一次有苦说不出,“犯人送到并州的消息传出去,估计就能放回来了,不过难免挨个揍之类的。太危险了,太惨了。干脆待在幽州驿馆别出门就好了。”
向松快到斩乱麻,自从于大善人到位之后,马上将在某个采石矿服刑的于管家提了出来,重新审理贩卖儿童案子,相信这次会有惊喜。果然,于管家经过采石场的摧残给了向大人极大的惊喜。他反咬了于大善人,声称就是受他指使才故意去京城拐卖孩子。反正于管家现在一无所有,当初儿童案发之后,于大善人为了挽回名声,他的家人也被卖出去了。
于管家将自己私藏的证据也亮了出来,很有意思的是他的证据留在京城。并且,于管家还爆出了惊天秘密:于善人当初之所以要固执的拐卖京城富贵人家的孩子,源自他认为于家嫡子于应虐杀了他的姨娘,而且,满京城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赶出来,无一人施以援手,他要报复整个京城权贵圈子!
他找人将孩子们偷出来,随便卖到什么地方,反正无论怎样,这些孩子都会比他当年被身无分文赶出来还要惨。他扭曲的心灵在一个个孩子被卖的消息中得到满足……
这个逻辑简直让人无语,于家和于应伤害了你和你姨娘,那你报复他们去啊,关京城权贵家的子弟什么事儿?什么时候你家的家事儿允许外人插手了?那么请问,按照这种逻辑思维,你家的财产外人是不是也可以染指?
向松对这类烂人烂事儿一向遵从全方位无死角的宣传,正好丐帮帮主、雪落山庄、隐世家族的江湖人在,并州的百姓又基本全是“小监察史”的部下,而他自己又是并州刺史。并州的人脉此刻上、中、下全方位覆盖所有人,还等什么,宣传起来吧!大家一起疯狂!一起轰动!
百姓口耳相传,江湖朋友飞鸽传书,官文快马加鞭……
衙门是追查一处究竟,就放出一批信息;再深入追加缘由,又放出一批信息……百姓对此喜闻乐见,看看那些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的权贵,人家平日忙的都是宠妾、灭子、争产……
江湖中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能趁着这机会各门派集体发出江湖令,号令所有江湖人将眼鼻耳喉统统对准并州,将这些权贵的腌臜事传遍天下,让他们说江湖是一群草莽之辈,看看你们权贵,根本就是一群衣冠禽兽!
朝廷中乱了,三品以上大员对向松的做法嗤之以鼻:连最基本的办案保密原则都坚持不了,干脆将案件发挥京兆府得了。谁家还没点糟心事儿,这向松嚷嚷的全天下都看笑话,这怎么得了?
陛下倒是很乐呵,百官总是盯着皇宫内院那点破事儿,天天参来参去,甚至朕睡哪个女人都管,这次看看你们自己家的后院,着的大火可不是三两桶水能浇灭的。品阶低的官员内心也阴暗的高兴,难得看见高官家中嫡子虐待姨娘,以前之看到那些大员对下属耍威风了,如今咱们也好好看看上司的笑话。
很快,于家的人,于家的事就传遍了大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