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的香气飘荡在空中，不留余力地钻入鼻尖，但此时此刻，许暄再顾不得半点它了。
她只愣愣盯着他看。
眼前人那双向来明亮的眼眸伴随着这话的落下，晦暗与受伤逐渐将其覆盖，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决心。
他好像在那一刻决定了什么。
不！
她下意识喃喃道：“不…… ”
许暄的拒绝让王栎鑫更是垂落下了肩膀，他端着盘子的手微微用力，颤着指尖想握紧。
但紧接着，她的下一句话就将他定在原地。
“我说不。”许暄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
王栎鑫看到她隐隐冒着火星子的瞳孔有些失焦，不知道看向了什么地方。
她没在看他，所以……刚刚的拒绝不是对他的吗？
王栎鑫心中微愣。
没错，他猜对了，许暄确实没拒绝他，而是在拒绝7993。
“我说我要放弃任务，小7。”
她做不到向他们说出这么决绝的话。
人的心不是铁石做的，不管此时他们的感情对她如何，不管这些话是不是处于被迫，但说了就是说了，没法弥补。
她错了。
错在没有从一开始就坚定的拒绝这个不合理的任务。
错在不该在伤害完糊糊才后知后觉。
仔细想想，那些满满都是搞事意味的任务怎么可能是亮哥内心映射出来的恶趣味？
亮哥多么爱他的兄弟们啊，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哪怕是系统打着玩笑的标签，也不行。
想通了这些，许暄微红着眼眶，心内的愧疚与无尽悔意淹没胸膛，她哽咽了声音。
“对不起……糊糊，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她闭上眼，一股脑全盘托出。
“那是系统任务让我这么做的，说出口的话也不是我的本意，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哥哥，是家人。”
“我们在未来一起看过流星，一起踏过雪，一起度过了无数个难熬只有彼此的夜晚……这些都是佐证，事实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她认他。
许暄此时什么也顾不上，只想让那双明亮炙热的眸子不要这样难过。
她开口还想继续说，直到眼前陷入了一片黑。
王栎鑫伸手，捂住了她眼睛，掌心中，被泪水浸泡而湿润的睫毛不安得颤了颤，留下痒意。
“糊糊哥？”
许暄不解的声音闷闷得传来。
王栎鑫嗓子有些紧，紧到发不出声，在少女疑惑询问后的很久很久，他才哑着声音逃避道：“先……先吃饭。”
他还记得她没吃饭而难受到脸色苍白的事。
许暄：“……”
酝酿的情绪在顷刻消散。
她止住了不断向外散发的颓废，内心瞬间平静下来。
不久前煽情袒露心声的她，与现在平静到毫无波澜的她，似乎成了割裂的两个人。
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冒着热气的盘子最终还是落入了许暄的手中，接着，王栎鑫又从兜里掏出一盒温热的牛奶塞到她怀里。
飞快做完这一切，似乎是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勇气。
绯红爬上耳尖，他磕磕绊绊道：
“还，还有声乐课，我要先走了！你你你别忘了吃饭！”
说完，又愣愣地补充了个，“妹妹。”
他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