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将桑晚护在怀中。
“不要装神弄鬼，出来吧.....”
下一刻，一个小老头背着手走了出来。
头戴斗笠，一身白衣，鹤发童颜，身体是正常人的缩小版。
桑晚正看得有趣，却听临渊道：
“原来是鬼医圣手雁留声啊，你拦我二人去路，所为何事？”
小老头对着临渊转了一圈儿，啧啧两声。
“老夫从未见过男子怀孕的奇事，不知老夫可有荣幸，为您诊脉？”
桑晚一惊。
临渊穿着宽大的衣衫，行走时根本看不出有肚子。
再说，大街上看到有男子肚子大，一般人都会想到是胖的，很难将男子跟怀孕联系起来吧。
这个小老头，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怀孕的？
这样想着，便问了出来。
“老头，你怎么看出我师兄怀孕的？”
雁留声望了她半晌，哈哈大笑。
“鲛人之后，全阴之体，难怪，难怪啊.......”
桑晚这下更惊了，这老头，只是看了她几眼，就能看出她的体质？
雁留声也不卖关子。
“不必惊讶，老头最擅长的，便是望气。故而能快速知晓你的体质。”
“不过，你的气清澈透明，一下便能看透，你夫君却是不能轻易看透。”
“不知可否让老夫为你夫君诊脉？只要你让我诊脉，我便对这胎儿负责到底，包括接生全都可以交给我，你看如何？”
雁留声的最后一句直接让桑晚动了心。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这些日子她最愁的，便是临渊生孩子接生的问题。
眼看时间还有最后五个月了。
指望她肯定是不行的。
她只给猪接生过。
而且，临渊是男子，身体结构她都不了解。
更不知道他的孩子究竟要从哪里出来。
再说，关心则乱，到时候她肯定比谁都慌，根本做不到接生。
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在修仙界，寻找会为男子接生的人。
可把她给愁坏了。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逛夜市竟然逛到个接生婆？
桑晚喜笑颜开：“可以可以，麻烦您为我大.....夫君诊治。”
夫君？临渊嘴角微微勾起。
桑晚:“夫君......”
临渊扭头:“才不要。”
他已经不情不愿地让两个小鬼头看过肚子了。
再不能让别人看了。
他是个男人！
桑晚劝道：“夫君，不要忌讳忌医嘛，看看我们的宝宝长的好不好，这样我也好放心啊。”
“不要！不想让他看。” 临渊又扭头。
桑晚吧唧在临渊脸上亲了口。
“夫君，亲亲好夫君，求你了就让他看看嘛.......”
临渊耳朵红透，别扭道：“好吧。”
桑晚露出得逞了笑。
吃软不吃硬，还是要靠哄。
小老头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心想，这无情宗最有天赋之人，怕是栽人手里咯。
不过，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
一刻钟后，桑晚被关在了门外。
这雁留声有一个怪癖，给人看诊时，不允许有第三人存在。
于是，桑晚只能盯着关闭的门发呆。
他们在里面到底在说什么啊？
不如去偷听？
她偷偷转到屋后，用手在窗户抠了一个小缝。
虽然看不见，但好歹能听见些细微的声音了。
.......
屋内。
雁留声:“请坐，我为您把脉。”
“不是会望气？还需要把脉？”临渊嗤笑，伸出手腕。
雁留声讪笑一声，将手指搭了上去。
沉默，长久的沉默。
久到桑晚都觉得腿都要麻了。
终于，再次听到了雁留声的声音。
“果然如此，鲛人后代，全阴之体的女子，与全阳之体的男子，这世间所有的巧合，竟同时遇上了。这一胎，注定不同凡响啊。”
“不过，无情道断情绝爱，讲究心无牵挂，与天地为一体。”
“你要生这孩子，必将放弃所修的道，对此，你做好准备了吗？”
桑晚心头一跳。
果然，她还是害了他。
临渊不能再修无情道了吗？那她要如何才能成为书中的强者？
她想要再听，却发现什么都听不到了。
.......
临渊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真正的强者，从来不是一路坦途。而是即便前方无路，也要开辟出一条路。”
“我修的从来都不是无情道，而是我自己的道。”
雁留声愣了半晌，哈哈大笑：“智者！后生可畏！”
“孩子如何？”临渊道。
“放心，如此难得的孩子，生命力自然强，不过这孩子需要的养分也比寻常孩子多。最近，是否感到乏力，嗜睡？”
临渊：“嗯。”
“那便是了，是孩子在吞噬你的灵力，越是到后期，便会吞噬的越厉害，照这样下去，或许等不到孩子生下来，你便会灵力枯竭。”
“有何解？”
“双修。”雁留声表情微妙。
“找死？”临渊表情更微妙。
“呵呵......”雁留声干笑两声。
“双修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吧？至于你身子不方便就更不用担心，我会教你合适的方法，阴阳交合时，同时神交，再加上独特的运气方法，便可助你获得源源不断的灵力。”
“另外，待你生子之时，还会有一个惊喜等着你。”
鲛人之子，会反哺母体，那能量在生子之时，便会呈现出来。
或许，会直接破镜。
甚至，飞升。
不过，这些既然是惊喜，便不必说出来。
临渊倒没在细问，出门时，又扭头问：“能不能看看，我肚子里是不是...闺女？....”
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想要闺女还是不想要闺女呢？
雁留声仔细揣摩着这话的意思。
肚子里清清楚楚是个小子。
可若说实话，会不会他就不想要了？
那他还怎么给他接生？
这是他绝对不能错过的机会。到时候就可以吹牛，他是帮男子接生过的人！
雁留声目光闪了又闪。
“这个嘛，看不出来，还得等生出来才知......”
“庸医。”临渊冷嗤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
桑晚见临渊出来，想上前问他。
却听见里面传来了声音。
“小姑娘，你进来吧。”
临渊对她点了点头。
桑晚走了进去。
稻草屋简陋，里面却很雅致。
桑晚上前便问:“鬼医，我夫君他怎么样，孩子怎么样？他真的不能再修无情道了吗？”
雁留声呵呵笑着。
“放心，孩子很好，你夫君也很好，至于不能修无情道，不必太执着，这世上，并非只有一条路。”
桑晚摇头，可是在原书里，他就是修无情道，并且成了最强者啊。
雁留声：“小姑娘，我看你是钻牛角尖了，要记得，凡事要随机应变，如此才能前路豁达。”
“伸手，我为你把脉。”
桑晚：“我也要把脉？”
雁留声露出个奇怪的笑：“小姑娘，你是不是曾经中过相思蛊？不如我替你看看这蛊清干净了没有？”
桑晚没想到他连这都看得出来。
看来是有真本事的人。
“行吧。”
看看就看看，反正又看不坏。
雁留声摸着胡子，良久道。
“怪哉，怪哉。”
桑晚被他的模样搞的紧张起来。
“怎么了？”
她明明记得之前毒基本上已经解了，只剩下微不足道的一点，根本不会危及生命。
可看这老头的模样，似乎很严重？
“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雁留声表情严肃。
“行，你问吧。”桑晚不自觉紧张起来，莫非，她病入膏肓，没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