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他疯狂屠戮宁安宫宫人逼死自己的场景闪现在脑海,当时他眸色深黑,满脸煞气,宛如地域修罗,令人不寒而栗,与面前这个伪仙子判若两人。
这个魔鬼,这辈子他还要怎样?
琴声戛然而止,谢危站起向雪宁走来,雪宁本能地转身逃跑,没跑几步便被按住身子转了过来对上谢危的脸,他太高了,比燕临还要高上一点,雪宁微微仰着头,见他眼中闪过失落的神色。
少顷,他启唇低沉问道:“宁二,为什么,每次见了我就像见了鬼一样?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你抓我过来干什么?”雪宁挣脱不得,气恼地质问。
“先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讨厌你。”
“为什么?”谢危觉得有点自取其辱,他这阴暗冷漠的性子,别人不喜欢也正常,果然如他所料,伤人的话从那嫣红的小嘴里一字一字蹦出来。
“我讨厌你暗黑无情,极端厌世,满意了吗?”其实她还想加上一句恩将仇报。
“你既然讨厌我,当初为何要救我?让我死在那个雪天不好吗?”
谢危知道雪宁救他是出于善良的本能,但心里始终存有一丝希冀,希望她多多少少对自己有点特别,若一点都不喜欢,怎能毅然割开手腕,她不是很怕疼的吗?
雪宁心想,早知你会恩将仇报,我当时肯定不救你,可上一世谢危逼死自己的事怎好拿到现在说。
“你也知道我救过你啊,那么,对救命恩人,不说心怀感激,至少不会为难吧?”
谢危回忆了一下,认真说道:“我从未伤害过你。”
雪宁心里鄙夷,对你来说,挑拨别人感情不算伤害对吧,也是,你道德底线这么低,自是跟别人不同。
“那你抓我来做什么?”雪宁壮着胆子抬头逼视着他的眼睛。
谢危眼神闪烁,脸红着偏了偏头:“我以为你懂我琴声的含义。”
雪宁呆了呆,阿勇和自己都曾怀疑过这一点,此刻得到证实,只觉荒唐。
上一世为自保去色诱他,他不是看不上吗?不但看不上,还非要逼死自己,如今又是发哪一门子疯?疯子的世界的确与众不同。
雪宁冷笑一声:“我不懂,也不想懂,放我回去,我要回家!”
谢危直勾勾地盯着她:“这里就是你的家。”
雪宁提高了音量:“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谢危寒声道:“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雪宁差不多用吼的了:“世间事不是强求就有结果,无非相互折磨罢了!”
“苦果亦是果!”谢危眸光暗黑,一丝猩红染上眼尾,似是疯癫之兆。
雪宁心惊,她可不愿跟一个疯子这么亲近,拼命想挣脱然而无济于事,纤腰被牢牢扣住,下巴被掐着抬起,谢危的唇轻轻覆在她唇瓣上,眼尾竟有一滴泪滑落。
八年了!他一直眼睁睁地看着她热烈地爱着别人,却连一个笑容也吝于施舍给自己。他若是早些表明心意,结果会不会好一些?
可当初他羽翼未丰,头上压着薛远和平南王两座大山,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哪有精力底气和胆量去接近她追求她?
她的唇柔软温润香甜,像是含了花蜜,谢危情不自禁越吻越深,直至她挣扎的手臂颓然落下。
冰冰其实早就醒了,在竭力控制着心跳的节奏,那个男人就坐在床边,用温暖的手掌拢着她的手,暖暖的,酥酥的,能感受到满满的爱意啊。
她好想时间一直停留在这一刻,可是忍不住微微颤动的睫毛出卖了她。
“宁宁,宁宁,你是不是醒了?”燕临不确定地唤道,宁宁的睫毛动了有一会儿了,这是醒了还是在做梦啊。
冰冰慢慢地睁开眼睛,虽然窥视过很多次,但直面燕临的时候,心脏还是漏跳了一拍,太太太太好看了!精致与英气完美结合,是怎么做到的啊?!
宁宁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花痴地看着我?燕临觉得有点怪怪的。
“宁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燕临将手掌抚上她的额头。
“还好啦,就是头有点重,脑子有点糊。”
“你当时是怎么落水的?”
冰冰装作回忆了一下:“我跟莲儿在花园水池边散步聊天,聊得很专注,没注意脚下一滑就滑倒池子里去了。”
燕临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可宁宁是不会说谎的,就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
“你这小迷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好在人没事,以后你去哪儿我都要陪着。”
燕临后怕地把她抱在怀里叹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莲儿这丫头有点傻,溺水的症状比宁宁严重还没醒,下次不能只让这两个迷糊蛋出去。
冰冰满足得像飘在云端,一种被阳光晒干的草木和花朵的清香不断往鼻子里钻,舒服极了。
他一个男人怎么会这么香?而且一闻就知道是天然的体香。我真是赚大发了,啊啊啊!!!
谢危没想到这女人嘴皮子挺厉害的,身子却这么娇弱,一会儿功夫就被亲晕了过去,无奈叹了口气,看来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于是按下邪火,把她抱到室内,贪婪又痴迷地看着那在心中描摹过千万遍的容颜。
”宁二,可知我为何这么唤你?”谢危指尖轻轻划过她脸颊:“不是宁二姑娘,而是,我的宁儿。就算你讨厌我,恨我,你也只能是我的。”
谢危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紧紧拥在怀中:“现在,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我会好好疼你的。”说完又跟她耳鬓厮磨。
雪宁其实是有意识的,可她不敢睁开眼,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疯子。
一连几天,雪宁拒绝进食,也不搭理他,谢危也不劝,捉了些小狗小兔来,用它们的命威胁雪宁。
“谢危,你还是不是人?我们的事跟这些动物有什么关系?”
看一只红红眼睛的雪白小兔子在谢危手里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雪宁终于忍不住斥道。
谢危似笑非笑:“你要是死了,所有人都得陪葬,何况这些畜生。”
“你!”雪宁试图跟他讲点道理:“你这么对我,拿燕临当什么呢?你们既是表兄弟,也是合作做伴,一文一武,是大乾的肱股之臣,你们若是因我生了嫌隙,岂不让外敌有机可乘?”
“呵呵!”
谢危面上浮现一抹嘲弄之色:“宁儿什么时候格局这么大了?居然忧国忧民起来。正看在他是我表弟的份上,我才没有明抢,而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女人,跟你一样美艳,比你还要风骚。
此刻,想必他二人正在鸳鸯戏水,或是在马上纵情贪欢吧。你又何必为他要死要活的呢?”
“你胡说!”雪宁抄起一个杯盖砸向他,谢危也不避,杯盖砸中他的额角沁出血来。
“哼,光是听着就受不了了吗?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