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好像自己是主人一样,教育起雪宁来:“姜同学,即便是过生日,着装也不能这么不得体,去,拿件外套穿上。”
“表哥!”燕临觉得谢危管太宽。
“怎么了?”谢危冷冷地问。
“呃,您说得太对了。”燕临正想出言反驳,一看沈琅的视线好巧不巧盯着奶白的雪子,不禁眉头一拧,觉得谢危讲得好有道理。
目光搜寻着女生们的外套,发现虽是秋天,可女孩子们穿得依然清凉,基本上只有一件上衣,长袖或中袖,沈芷衣倒是有外套,但里面貌似是个抹胸,万万不可脱掉给宁宁穿。
他自己也只穿了件衬衫,不好脱掉,宁宁之前穿的那件蓝衬衫跟这红裙子颜色又不搭。
为难之际,谢危走到雪宁身边,把自己的白西装外套脱下,披在她裸露的肩脖上。
嫌弃地说了句:“这样勉强还行,今后注意着装,下次如果再这样,给我看见扣你学分。”
“这也能扣学分?”雪宁惊讶,老实说这衣服还好呀,不就露了半个背,前面关键部位挡得挺严实,只露出一点事业线而已。
“当然要扣,听服务员说,你们刚才在台上的表演已经完全没有礼仪廉耻了,都是因为你穿太少!”
众人心里腹诽,服务员可真是大喇叭,那你流鼻血就是有廉耻吗?
谢危说完又审视了下其他女生,穿得最少的小仓鼠连忙举手:“报告,我不是菁大的学生。”
谢危冷冷道:“你不像是能考上菁大的样子。”
小仓鼠气鼓鼓地瞪着他:“你也不像是被邀请过来的样子。”
雪宁心中为小仓鼠拍掌叫好,心想这个人真讨厌,不请自来就算了,一来就训斥我,好无语哦。谁要穿他衣服啊?搞得像跟他很熟似的。
薛定非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朋友、亲戚、兄弟姐妹、一家人哈哈。我隆重地向大家介绍一下两位贵客。”
他指着谢危说:“这位是菁大的校长,谢危,谢校长,同时也是燕临的表哥。”
他从来不在人前暴露自己与谢危的关系,故而有人知道燕临是谢危的表弟,却不知道薛定非其实是谢危的亲弟弟。
他又指着沈琅介绍:“这位是沈校花和沈公子的大哥,京圈太子爷沈琅,b城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听了介绍,其他人还好,张遮、苏棠和肖莲大为震惊,这不是时间管理帖里的那位绿衣帅哥吗?来头居然那么大!
众人才发现,时间管理帖的四位男主角今天都凑齐了,可真巧啊!
燕临看着雪宁身上的白西装有些碍眼,于是掏出手机下了单,心想表哥真是做学问做糊涂了,一边说礼义廉耻,一边如此不拘小节,宁宁又不是你女朋友,你脱什么衣服哎,你总不会看上自己的弟媳妇了吧?
这个念头一起,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表哥和薛定非刚才都流鼻血了,都很可疑。
两个大人物在座,其他人多少有些拘束,薛定非问谢危:“校长拨冗前来为弟妹庆生,有没有准备礼物呀?”
谢危不答话,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通过圆桌转到雪宁面前:“这是同方集团百分之五的股权让渡书,请签字确认。”
虾米?众人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给表弟媳妇送这么重的生日礼,太过分了吧?难道两人真的有一腿?
燕临更疑惑了,用质问的眼神看着谢危。
谢危清了清嗓子解释:“姜同学忍痛割爱,把她最喜欢的宠物猫给了我,还常常去照顾。这只猫给我带来许多快乐。这个小礼物是我对她的答谢。”
众人听了,觉得他想表达雪宁主动跟他互动,他很享受,这几个意思啊?
这时沈琅开口说话,声音很好听,仿佛古琴七弦轻拨的曲调,低沉婉转、不疾不徐:“我跟居安一起过来的,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宁宁可否允许我现场演奏一曲,权且充当礼物了。”
燕临忙道:“这个真不用,宁宁听我拉琴都听腻了,你何必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雪宁想,你只吹过叶子给我听,什么时候还拉过琴?
沈琅回应:“也有个说法,弄斧须到班门,我小提琴虽然只有八级,但也不至于玷污了大家的耳朵。”
“巧了,我也是八级。”燕临挑衅地笑笑。
谢危自信地扬起嘴角:“鄙人不才,其他方面都有限,唯独在古琴上有所造诣。”
众人心想,你们仨啥意思?比拼琴艺?今天到底是生日宴,还是恋综?还是男团选秀啊?既然这仨都动了,那干脆凑齐吧,于是齐齐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沈玠。
正在吃菜的沈玠莫名其妙:“你们看我干什么?这么多好菜放着不吃。来,小樱,吃颗大珍珠。”沈玠舀了颗珍珠鹅肝给小仓鼠。
“谢谢沈玠哥哥!”小仓鼠眼睛弯成月牙,大快朵颐起来。
镜头一转,另外三位比拼起才艺。
燕临像棵春天的小树,身体微微倾斜,手臂自然悬浮,呈现出一种轻盈优美的姿态,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指尖,琴弓轻轻在琴弦上滑动,发出优美的音色。
他拉的是《梁祝》,婉转悠扬的旋律让人陶醉,与他们相识较早的几人不禁回忆起燕临二十岁生日那天雪宁表演的唯美花滑,觉得两人实在般配极了。
一曲终了,燕临优雅地谢幕,雪宁对他wink一下,比了个爱心,燕临笑盈盈对她抛了个飞吻。
沈琅也拉小提琴,同样的清瘦修长,只是多了份忧郁的气质。
他拉的曲子大家都没听过,轻快优雅,仿佛一个少女在春天的野外踏青,闻着花香、逗着小鸟、追着兔子,在林中翩翩起舞。
雪宁想起这是那日在面馆中沈琅随口哼的曲子,还说什么是她前世在他梦里跳的舞曲。下意识朝沈琅看了一眼,却发现他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不禁脸一红,迅速别过头。
手指被捏了一下,她又抬起头,结果嘴唇冷不丁被燕临含住。
众人再度兴奋,既害怕又期待他俩上演真人秀。
琴声戛然而止,沈琅竭力隐忍着,然而额头跳动的青筋出卖了他的愤怒。
谢危蹙了蹙眉,出言阻止:“燕临,公共场合,请克制一点。你这样,是对姜同学的不尊重。”
燕临松开雪宁的红唇,但依然搂着她,不羁地笑着:“抱歉啊,宁宁太美了,总让我情难自禁。”
谢危看了看燕临搭在雪宁身上的爪子,觉得甚是碍眼,可又没有借口砍掉它,便称赞道:“燕临,你的小提琴有了很大的长进,快达到演奏级水平了。”
“真的吗?表哥?”燕临惊喜,这个表哥极其自负,可是很少夸奖自己呢。
“当然,主要是音准有了很大的提高,过来,帮我把琴弦调一下,巩固音准。”
燕临醉了,我正宣示主权呢,你自己没长手吗?自己为什么不能调啊?还是你嫉妒我可以公然吃宁宁豆腐?
然而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谐,他放开了小女友,起身帮谢危调琴弦。
此时又有美女服务员推了一个可移动衣架进来,上面挂满了轻薄的外套:有乳白的、雪白的,正红的、渐变红的;短款的,长款的;简约款的,华丽款的;传统款的,创意款的,每一件都很搭雪宁身上的裙子,做工考究,材质比红裙子还要高级。
沈琅走到雪宁面前,眉眼温柔:“宁宁,等宴席结束了,外套得还给居安,你在这里面挑一件吧。”
谢危不悦:“不必了,我堂堂校长,还不至于急吼吼地催学生还衣服。”
燕临急急跑过来对沈琅说:“这事不烦劳您,我买的外套一会儿就到。您若闲得发慌可以找我表哥下棋,不要总关心别人的女朋友。”
沈琅淡淡回应:“宁宁有选择权,她愿意穿哪件就穿哪件。”
众人面面相觑,果然都有点情况啊。
这时包厢门又被推开,一个小美女拿着个透明的防尘袋走进来,里面是一件纯白的短外套。
燕临上前接过衣服,递到雪宁面前:“宁宁,你觉得这件还行吗?”
雪宁看都没看,就接过起身去了更衣室,出来的时候新外套已经穿上,然后把西装外套还给了谢危。
沈琅挥挥手,服务员把衣架推了出去。
谢危眼眸暗了暗,开始抚琴,每一次琴弦的波动如同心灵的轻抚,每一个音符仿佛是思念的呼吸,敲击着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唤醒了深埋的情感记忆。
在座虽然都年轻,可谁没有心动过呢?有几位听着听着湿了眼眶。
虽然是两种不同的乐器,可人人都能听出,谢危的琴艺,和前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几乎接近殿堂级水准。
雪宁可不怎么爱听琴,她眼睛瞅着燕临,心想今晚可真抓马,正想拿手机给小浣熊发信息,却发现在座的除了谢危沈琅都被拉进一个聊天群里,群名叫“想揍老毕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