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你这卑鄙小人。”
“叛徒……”
“xxx……xx”
码头边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站在唐眠身边的格雷毫不动摇，甚至还有兴致继续说笑。
“船长受上头的重视，被允许用空间石运货。”
“这东西随便一块就够一个家庭一年的伙食费，他却能拉着满满一船到处跑。”
船长由于能力出众，已经受到了重视。
“所以他把空间石拿出去卖了？”
“呵，谁敢买带着莱纳斯伯爵家标志的赃物，他把里面的货卖了，然后把空间石毁掉，说是磕碰导致的损坏，货物上面可没有标志。”
“以前他卖的少，伯爵注意不到。这次小姐来了，他打算借此机会吞了所有人的货，然后把损失的原因推到小姐的头上。”
“那两个小姐在温妮港时扎眼得很，大家都有偷吃偷拿的行经，谁也不愿意招待这两个贵族。”
魔法师似乎藏着很多不能说出口的话。
“船长出了个主意，让大家把货都集中到他的旧船上，用空间石收着。摆出干净漂亮的小船给小姐们挑选，里面随便放些不值钱的杂货应付她们。”
说话间，二人已经站在了收伏的船长面前。
“格雷，你跟着我也有两年了，我从未亏待过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虽然带上了枷锁，船长的神色依旧镇定。
“你以为扳倒我，就能替代我的位置，成为……”
“莎莎美死了，难产。”
简短的话语，让冷静的船长瞬间乱了分寸，却又很快恢复正常。
黛西还在旁边。
“你难道想说那孩子是我的，别开玩笑了。”
“莎莎美的母亲请人给那个孩子做了专门的鉴定，她长大后是个女巫的概率很大。”
船长惊喜的神情和身后妻子的灰败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个孩子在半年前，被闯进家门的强盗掳走了，他们还杀光了村子里的所有人。”
格雷越过失神的船长，看向他身后的妻子。
“是不是很耳熟，黛西女士。”
几个骂得凶狠的船员仿佛被人捏住了脖子，沉默的闭上了嘴。
在船上讨生活的水手们可能是水匪，下了船也可以继续兼职。
“杰米和莎莎美是同村，他知道自己上了船一定会被针对和欺辱，却依旧坚持上船当水手。船长，你猜他是为了什么？”
为了告诉花心男他有一个很值钱的女儿，还是还是告诉一个丈夫，他的小三死了，孩子被原配抢走了？
或者两者都有，又或者两者都没有。
总之，他还没有说出口。
唐眠的问题有些破坏气氛。
“那家伙的好色是装出来的？”
“不，杰米本来就是个色鬼。”
“哦。”
船长转身看向妻子，神情复杂。目光扫视哑了火的手下，涩声问道。
“他说的是真的吗？”
“老大，我们只是听大姐的命令，不知道那是你的孩子。”
“对对，我们也不知道那娃娃是女巫。”
“大姐让我们打劫的时候顺路把孩子带走，我们就这么干了。”
“我们欺负杰米只是听说他是个关系户，不知道他是来报信的。”
“就是，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船长想听的不是这些。
“那个孩子呢？”
没有人敢回答他。
“死了。”
格雷说出了答案。
“他们杀人时的动静太大，魔兽闻着味过来，他们在半路上把孩子当成诱饵扔了出去。”
船长身形晃了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伯爵的私兵押上了船。
“莎莎美是村子里最美的女孩，她的射术已经赶上她的母亲了。”
格雷看着目的达成，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她每次出门打猎，都能带回一大堆猎物，养活全村的孩子。”
魔法师想到了什么，话语中尽是对过去的缅怀。
“那以前可都是她母亲的工作呢。”
生活艰难的村子，孩子生下来养不起，狠心的父母会把瘦弱的那几个丢到深林里自生自灭。
莎莎美的母亲捡到了格雷，后来又把杰米捡回了村子。
“我的魔力能当魔法师，便早早离开村子，也可以为其他人省下口粮。”
没有健全通信手段的地方，消息闭塞是常有的事。
“船长这个老混蛋，不知什么时候去勾搭了莎莎美，还让黛西知道了。”
消息再闭塞，怕是也逃不过女人的直觉。
“大约一个月前，杰米上了船，我才知道他和我是同村。”
一个是离家许久的魔法师，一个是好色的毛头小子。
格雷离开村子时，杰米还没有来到村子，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都受过莎莎美一家的恩惠。
杰米瘦小，又贪酒，那天躲在村外不远处偷懒，却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格雷猜测是做鉴定的人走漏了风声。
“女巫很值钱？”
虽然打断别人的回忆虽然恶劣，但唐眠更想知道和自身有关联的信息。
“小孩值钱。”
格雷停顿片刻，瞪着不懂得看气氛的听众。
“把孩子送到魔法师协会去，就能够得到一大笔赏金，那笔钱足够这个老混蛋去王都定居，过上和贵族老爷一样的生活。”
“如果真是如此，黛西为何要派人去下杀手。”
“为什么，我不是说了么，船长能去王都享福。”
魔法师露出嘲讽的笑容。
“跟着一起去的，虽然不是莎莎美，却也绝不是这个狠女人。”
刀子有很多把呢，可以挑。
“黛西杀过贵族，她去了王都只会被绞死。”
格雷的话语带着残忍的恨意。
“你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干了多少坏事，抢劫屠村都是轻的，如果失去了船长的庇护，她早就被人打死了。”
为了不让船长抛弃她，她选择断了爱人的财路。
“如果那些事是船长让她做的呢，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好形象。”
唐眠还在思索魔法师协会的用意，随口反驳。
“你也说了，黛西是把刀，没有人指示她，她又能做多少。”
总要有人唱白脸的嘛，所有的罪名自然都由红脸承担。
“你说的也对。”
格雷想了想，点头附和。
“他们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