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过这里。”
季衍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块巨大的青灰色石头上，语气肯定。
“来过这里？”
季衍轻嗯了一声，暂时没有和喻笙解释，而是径直朝着那块青灰色石头走去。
等到看到这块巨石上他刻下的印记之后，季衍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他的确来过这里。
真要说起来，如今喻笙手上那条手链用的植物，还是在这里找到的。
可是他明明记得，当年他到这里的时候，这块地方只有一株植物是近乎纯种的。其他的植物都是石化植物。
那些石化植物已经完全硬化，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生机。
但是……
季衍转过身，语气严肃：“小笙，你能确定这里的植物都是纯种植物吗？”
喻笙被季衍后半句话吸引了过去，所以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那人对自己亲昵的称呼。
她认真查看了一下周围植物的生长，点了点头：“是纯种植物，没有x元素的存在。”
那就奇怪了。
距离他上一次找到这株藤蔓也不过是过去了一年。难道这一年的功夫就足够让这块地方所有石化植物都重新恢复生机吗？
这个念头刚出来，季衍又下意识否认。
他又想起来一个关键点。
当年季衍第一次尝试进入荒漠内围森林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在森林的最外沿部分。而仅仅是为了到达这外沿部分，他甚至连精神力都受到了一定损失的伤害，可见这片森林的危险。
但是现在，无论是喻笙的异能，还是他的精神力，都无一不是在告诉着季衍，他们现在是在往森林内部走去。
“是发生什么了吗？”
身后的喻笙也跟着走了过来，目光停留在这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巨石上。
季衍深呼吸了一口气人，然后把自己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告诉了喻笙。
不过他省略了用作喻笙如今戴着手链的藤蔓。
“你的意思是，这原本应该是森林外沿？”
喻笙说不讶异是假的。
这片森林真的是越来越古怪了。
“继续往前走吧。”
最后还是季衍最先冷静了下来。不过这次，他下意识挡在了喻笙的面前：“接下去的路你指着我走。”
他在前方为喻笙开路，和小姑娘的距离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确保一有任何的异常就能照顾到这个小姑娘。
然而越往里走，两个人的心情也越是沉重。
这一路他们见到了不少异兽残留的足迹和排泄物，有些甚至很新鲜。但是他们却没有遇到任何一只异兽。
“我之前听碎星的温妮莎说，荒漠里所有的异兽都消失了？”
“是，”喻笙点了点头，“我原本猜测它们可能是进了森林。但是现在看来……”
现在看来，事情要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很多。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警惕和凝重。
“快到了。”
喻笙浑身绷紧，警惕的目光直视着前方，低声提醒。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石洞。
洞口荆棘藤蔓肆意生长，发展成为一道道天然的屏障，阻止着外来者的继续探入。
而那个黑黝黝的石洞一眼看不到尽头，就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安静地等待着它的猎物自动送入。
一切都充满着未知的危险。
“要继续前进吗？”
季衍微微偏头看向身边的小姑娘，询问的语气很是平静。
“要！”
喻笙没有半分迟疑地点了点头。她甚至故作轻松地点了点头，“反正……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不进去找一下怎么对得起一路的沉重气氛呢？
季衍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好。”
好在喻笙的空间戒中有不少能源石，她随便找出来一颗充当着引路灯。
不过季衍看着地上一堆的火晶，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他当然知道喻笙备着这些的作用，但是他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一下子存了这么多。
见季衍的目光落在了那堆因为翻找能源石而随意被扔在地上的火晶，喻笙尴尬地笑了笑：“这东西，生火方便一些。”
季衍了然地点了点头，突然冒出了一句：“还要吗？”
“什么？”
喻笙正在把这些火晶收回来，结果就听到了季衍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这些，”季衍指了指喻笙手上还拿着的一枚火晶，语气里听不出其他的意思，“这些只是低等的火晶，如果是用来烤异兽肉的话花费的时间会相对比较长。”
喻笙眨了眨眼睛，听了这话后看着手上这堆火晶都忍不住带上了一丝嫌弃。
难怪每次烤肉都要那么久，感情是等级低的缘故啊！
“我那边还有很多高等级的火晶，”季衍继续面不改色地说着，顺手接过喻笙手里用来照明的能源石，抬脚往石洞里走，“你需要吗？”
因着他背对着喻笙往前走，所以小姑娘也没注意到某人脸上浮现出的不自然绯红。
“要！”
喻笙眼睛一亮，当场应下，顺便还真情实感地感谢了一下季衍：“季元帅，你可真是一个大好人！”
陪着她来找人，如今还要送她高等级的火晶，这联邦元帅一点都没有其他人说的冷漠无情啊！
果然这种谣言一样的传闻都是不可信的！
被发了好人卡的季衍还没察觉到不对劲，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比较愉悦的心情。
进入山洞之后，两人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扫而空，面色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季衍手上的能源石发散出的光芒勉强能照亮他们前方一部分的视线，而其他的黑暗之处依旧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不要离我太远。”
虽然能察觉到喻笙的气息在自己的身侧，但是季衍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好，”喻笙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声开口：“我能感觉到，我们离那股气息越来越近了。”
“嗯。”
季衍微微颔首。
石洞里一片寂静，唯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以及水滴落的声音在不断回响。
这里的地形错综复杂，每一条分岔路口都有不同的选择，倒更像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巢穴。
不知道为什么，喻笙突然就想起了内城那个地下交易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