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岩烈的眼神让白龙一阵胆战心寒,将身体尽量藏到何悠凝身后,勒紧左臂,他再次叫嚣。
\"不想她死就照着我的话做。”巨大的压力让何悠凝白了脸,一口气上不来,她痛苦地张开嘴。
靳岩烈的瞳孔蓦然收缩,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将手上的枪扔下。
“你的刀。”白龙盯着他的腰,又看看黑龙和红龙。“还有你们的武器。”
“放下枪。”靳岩烈轻声对身后的护卫说,撩开衬衣下摆,解下围在腰上的皮带,里面插着几把飞刀。
外面的枪声已经停止,赤龙带着几个人冲进来,一看到这个情况全部站住,不敢轻举妄动。
“转过身,去悬崖。”白龙命令靳岩烈。
上野绫子用手中的枪指着蠢蠢欲动的众人,威胁道:“谁要敢跟,我就杀了他们!”
靳岩烈缓慢而沉稳的向悬崖方向走去,眼神一片清冷。他行事狂妄但非常谨慎,他喜欢每件事都按照他的步骤来实行,也确实如此,三十多年他从没犯过错误。
而今唯一的一次疏忽害的竟然是他最重要的人。如果早知道是白龙当值,他就不会把悠凝藏到床下的地洞里。
白龙掌管地丰,上野绫子被关在里面;白龙可以让人侵者悄悄上岛,上野绫子知道密室中的秘密;白龙恨他而上野绫子恨悠凝,两人肯定会一拍即合。
当初若不是怕悠凝知道会和他闹别扭,他真应该杀了上野绫子以绝后患。听到何悠凝粗重的喘息声,靳岩烈放慢脚步,狠绝之色漫上双眼。
白龙,上野绫子,我会让你们死得很惨,很惨!
天边残月如钩,海上波涛翻滚。
借着暗淡的月光可以看到悬崖边上站了几个人。“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白龙咬牙切齿地问。
靳岩烈不说话,安静地站立,耳朵中听到的是何悠凝粗重的喘息,还有一两声压抑的咳嗽。
眼睛向下,看到她脚上的拖鞋只剩下一只,她光裸的脚板踩在冰冷的泥地上。他的表情更平静,像狂风暴雨前的海面,平静得令人胆战心惊。
“什么日子?有什么可以纪念的吗?”月光下,琥珀色的眼睛诡谲的散发着点点血光。
“十五年前的今天,你砍了我的手。”白龙狂叫着向他挥挥没有手的左胳膊。
“我以为你睡着了,想上前拿掉你手中的刀,你居然把我的手砍断。”
那纯粹是个意外。当时靳岩烈正在练功,手里拿了一把军刀,不知怎么就朦朦胧胧睡过去了。
睡梦中他回到了靳家堡,遍地都是鲜血和死人,整个人异常紧张。此时,有人推了他一下,他本能地挥出手里的刀砍向来人。
事后他没有解释原因,只是将才十几岁的白龙送到最好的医院,又培养他成了护卫队的一员,他以为这也是对白龙的一种补偿方式。
事实证明他错了!
“这么点事也可以怨恨到现在,你还真有出息。”他要激怒白龙,只有他向他射击,他才有机会救下悠凝,
“这么点事?这么点事!”白龙愤怒地向靳岩烈的左臂射出一枪。“我要你还我一条手臂。”
清脆的枪声掩盖了子弹打进肉中沉闷的声音。靳岩烈向后退了半步,正踩在悬崖边缘,坠落的石头在静夜中震得人心慌。
“不要,你答应过我不杀他的。”上野绫子突然冲出来挡在靳岩烈面前,举起手枪对准白龙。
“滚开,笨女人!”白龙低吼,回枪对准何悠凝的头。他知道怎样做才是对靳岩烈最好的威胁。
“你要再敌对他开枪,我就杀了你!”上野绫子手中的枪瞄准了白龙。“我才不管那个女人的死活,你知道我比谁都希望她死。”
白龙暗暗啐了一口,妈的!他低估了这个笨蛋女人对靳岩烈的感情。不过没关系,他有办法对付这种因爱而疯狂的女人。
“上野绫子,你醒醒吧,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是她。”白龙推推何悠凝,尖尖的白牙在月光下闪着阴森的光。
“不如让我把他打成残废,你正好可以把他绑在身边。”
“他不爱我,他爱的始终是秦凝。”一直沉默的何悠凝突然开口。“他本来说明天要送我回华国的。”
何悠凝费力咳嗽,白龙的手臂扼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说完,只要上野绫子相信她的话,靳岩烈就有救。
“闭嘴!”白龙怒吼着用枪托狠狠击打何悠凝的脑袋。钝痛从头顶漫延开来,似乎有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她不管,用尽肺中最后一点空气向上野绫子嘶吼。
“他说……与其要我这样一个从里到外没有半点秦凝样子的女人,还不如和你在一起!”
“闭上嘴,悠凝。”靳岩烈清冷的声音添加了几分焦急和心痛。
何悠凝的话让上野绫子燃起希望,枪口依然对着白龙,她微侧着头问靳岩烈。
“烈,你真的要送她回去,真的这样说过吗?”
“没有。”靳岩烈边注意着白龙边从眼角看着上野绫子手中的枪。“我爱千年前的秦凝,也爱现在的何悠凝,她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
绝望袭上何悠凝的心头,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然后对着靳岩烈轻声说:“你好傻!”
泪却在眼中凝结,滑过面颊,停在微弯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