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麒的拳头在偌大的书房内发出骇人的喀喀声。
\"不过,”思麟嘿嘿笑着换了个轻松的姿势。“你要是敢动我们任何人一根寒毛,保准你问不到你想知道的答案!”
“动,我的确问不到答案;不动,你也不会坦白招供。我的一贯作法是:先斩后奏!来人——”
思麒最后两字是用吼的。
“喳!”门外听候差遣的侍卫立刻应声而来。
“把亭兰格格关到瑞云阁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不准送食物过去,也不准放她出房门一步!”
“大阿哥?”亭兰惨白着一张脸,侍卫已经架在她左右两侧。
“住手!”安元卿连忙挡住侍卫粗暴的动作。
“你!”思麒剑烽一转,肃杀的盯向安元卿。“从今天起,你可以不必再踏进硕王府一步,若让我察觉府内有你的踪迹,休怪我手下无情。送客!”
宏亮的两字逐客令一下,安元卿立即被侍卫挡至门外,根本没有周旋的余地。
“统统给我退下!”思麟首度发出愤怒的狮吼。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碰亭兰和元卿,否则我当场就废了你们不听命令的手!”
思麟站起身来与思麒对峙。
一群侍卫霎时无所适从。
硕王府里人人都怕这对麒麟兄弟与王爷,一旦发现他们三人中任一人在开炮,下人们连忙纷纷走避,有的人却不得不奉命上前听候差遣——活像去送死!
“要逼问熙桐的事你尽管冲着我来,少拿别人开刀!”
“ ‘熙桐’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思麒怒火攻心。
思麟不屑的笑了起来。“人我都能碰了,还在乎名字能不能叫?”
“住手,思麒!”安元卿一掌打偏思麒直冲向弟弟思麟脑门的重拳。奈何思麒力道之强、之快,仅是将他的拳势错开方向,就已经令安元卿手臂发麻。
“你别挡他!”思麟吼向安元卿。他早就想和思麒大干一架,方才欺压亭兰与元卿的新仇,和熙桐颈上吻痕的旧恨,正好一并报上!
“不要闹了啦!”亭兰急得眼睛都红了。
“你到底占了熙桐多少便宜?”思麒狂吼,震得书架都喀喀作响。
思麟嘲讽,“永远都嫌少。你将她让给我,这就够了。\"
一只铜制镇纸猛地砸向思麟,他灵巧一闪,身后的窗棂立即被砸个破烂,飞溅出来的尖锐木片胡乱散射,安元卿立刻护在亭兰身前,以防她无妄受伤。
“思麟,该收手了。”
一屋子的咆哮声与浓重的火药味,这个危机随时可能爆发的惊骇场面,因为安元卿一句话而暂停。
他应该是叫思麒住手吧?思麟从头到尾都不曾出手过,为什么要劝他收手,而不是叫思麒手下留情?
亭兰和侍卫们全傻住了。
安元卿神色依旧沉静从容,可是已经没了平日笑意盈盈的轻松闲适。
他十分郑重的站在思麟跟前瞅着他,\"你已经违反游戏规则了。”
思麟顿时僵直了身子,震惊的瞪大双眼。
————
和奴婢们刚去嬷嬷那儿上了药的苏熙桐,正在曲桥边信步闲庭,就这样慢慢晃荡回去,心想到了雍雅苑,吻痕应该可以消散光了吧?
她开开心心的在桥边又蹦又跳。
熙桐并不是个懂得自得其乐的人,对她而言,和大伙聚在一起却遭冷落,也强过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打发时间,现在她会一个人高兴的又唱又跳,是因为思麒看不顺眼的吻痕就快消去,待会儿又能甜甜蜜蜜的腻在他身边了!
十六年来坠世间,
吹花嚼蕊弄冰弦,
多情情寄阿谁边。
她就这样沿路吟吟唱唱、采花抚叶,身旁随侍的奴婢们也不禁着愉悦起来,她们从没服侍过这样率真淳朴的贵夫人一或者应该说,没有一位贵妇能有她如此年少青春的真性情。
看她身着锦袍,如彩蝶翩翩,雪肤芙蓉面犹胜洛神赛天仙,伺候在熙桐身旁的奴婢们看得都目眩神迷了,竟没发现一个快速奔来的身影就在身边。
\"啊——大少奶奶!\"奴婢们突然间傻住了。
“啊?”她自己也莫名其妙,怎么两脚突然离地腾空,难不成她要羽化成仙了?
这下她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的腰上多了只精壮的胳膊,是它把熙桐整个人由背后一把抱起,正往院外方向奔去。
“放开我,快放我下来!她被来人由背后抱起,拎在身侧快步奔离,所以想挣扎也无能为力。
“大少奶奶!”在那人身后追逐呐喊的奴婢,一下子被他快捷的脚程抛到老远,连她们的呼叫声都逐渐模糊。
“救……”这时喊救命也来不及了,谁跑得过这个飞毛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