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问你话!\"他的重拳捶在桌上,吓到熙桐。
“你怎么了?”为何好端端突然发起脾气,丢她一个人在床上就跑到花厅来捶桌怒骂?
她看不见思麒的表情,却看见他的拳头握得指节泛白,微微抖着。
冷静!
现在的重点是要问出思麟到底吃了她多少次豆腐。冤有头、债有主,熙桐是无辜的,该死的是思麟!
\"思麒,你要——”
“回话!”他背向熙桐大声怒喝,吓得她原本要放在他肩上安抚的小手立即缩回来。
她巍巍颤颤的立在他身后。
“就……就只有在花园那两、三次吧……”
“到底几次?给我说清楚!”
她绞紧了微微发抖的双手。“我们在花园和南苑碰面的那几次,你总爱搂着我聊天说笑的……不过的确没人注意到……”
“我会在人前跟你嘻嘻哈哈的说笑?\"他狂怒的脸在那一瞬回过来盯着她。“我身为长子会做出如此轻佻无耻的事?”
“可是思麒……”
他倏地站起身向她逼近。“你都嫁过来多久了?和我相处多少日子了?你到底对我的性情了解多少?你到底有没有大脑?会不会思考?会不会观察?啊?”
熙桐被他步步逼得向后退,最后退到角落里缩立着。面对思麒一大串突如其来的连珠炮,她被轰得晕头转向,只听进了他胁迫性十足的最后一字——“啊?”
“思麒……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没错!你什么都没错!\"他凶狠狂暴的回应她怯儒的疑问。“错全由我一个人担下,由我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因为我是老大,就只能老成持重一辈子,任思麟风流倜傥、自在逍遥?什么狗屁!”
“思麟……”她不晓得这是第几遍听到这个熟悉的神秘人物。“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每次一提到他就咬牙切齿?”
她把自己的害怕暂时放下,只关心思麒内心究竟受了什么委屈。
不该对她发脾气,她什么也不知道!思麒内心不断强烈呼唤着他的理智。
“这正是我要问的问题!你到底跟他做了什么?”他怒不可遏,脑子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
“我?我会跟他……\"
别发火,不要迁怒她!他眼中充满她受伤的神色,他得赶快住口,好好安慰她,而不是失去理性的胡骂
“你跟他!一个奸夫、一个淫妇!\"他粗暴的吼道。熙桐的眼神突然空了,嘴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呆呆的站在墙角,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身前矗立的思麒。
思麒也在这漫长寂静的时刻逐渐恢复理智,紊乱的气息也慢慢平息,四周静得连远方微弱的跑步声、自己心脏甫平的鼓动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熙桐,对不起!我……我太冲动,我不是有意要把你说得如此不堪。
他的嘴却在此刻启动不得,紧紧的抿着。
熙桐没有掉泪,也没有表情,只是静静的、愣愣的看着思麒,看不出任何情绪,也没有任何反应。
思麒看着如此的她,心中渐渐蔓延一阵绞痛。
他的手掌非常缓慢、轻柔、小心的伸向她的脸颊,内心充满着浓重的后悔和罪恶感。
“熙桐……”他微弱的发出无声的唇语。
她什么动静也没有,连呆愕的双眼也不曾眨动。
\"对不……”
“思麒贝勒!”门外突然急促的一声高喊,划破宁静的午夜。“王爷有令,请贝勒及大少奶奶立即到威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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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亥时,硕王爷的威武阁内灯火通明,阁外家仆们全都战战兢兢的听候差遣,阁内更是充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诡谲气氛。
“阿玛夜召,有何要事?\"思麒与熙桐更衣前来,他一进书斋内就急急问道。
王爷端坐桌前,福晋、亭兰也都在书斋内。三更半夜的,一家子人全挤在书斋内,亭兰一张小脸毫无血色。
“我有件事想向你媳妇请教请教。”
思麒一听,马上知道大事不妙。一来是自己的父亲深夜召集全家,肯定这次针对熙桐找的碴非同小可;二来自己刚才对熙桐乱发脾气,她不哭不闹不言不语,让他懊恼又慌张,还没来得及安抚她、向她说明,就得陪她一同对抗父亲意图不明的召见。
“苏熙桐,我看你人小本事却不小,一个小小娃几却能把我的宝贝儿子擒到手,嫁进我硕王府内,风风光光的当起大少奶奶。”
硕王爷满脸嘲讽的当着所有人的面睥睨她,可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静静的和思麒站在厅中,纹风不动。
“你这大少奶奶还真会作威作福,可以随意窃听我的密谈,可以逼着思麒来向我这老父替你讨回‘公道’,下次是不是要把我和福晋请入棺材让你来当家?啊?”
“阿玛!”亭兰忍不住起身抗议。这话太过分了!福晋倒是神色自若的安坐着。
奇怪,她怎么一点仓惶恐惧的样子也没有?硕王爷原本想藉由她畏畏缩缩的懦弱性格,好好的“耀武扬威”一番,她这副乖乖任人嘲讽辱骂的态度,教他预设好的脚本怎么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