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乞讨！”
一声怒喝，打断小满和沈婉的谈话，小满正坐在窗台上，往下看去，一个小乞丐站在烤肉堂门口，往里张望，似有话说。
“我找人……”小乞丐低着头，弱弱说道。
“走走走，这里没你找的人。”店小二经常见到这种找理由乞讨的，不客气的赶他走。
小乞丐犹豫一瞬，忽有所察觉，抬头一望。
露出大大的笑容，“姐姐，是我！”
小满一直在观察小乞丐，见他抬起头，和她打招呼，仔细一看。
发现竟是之前见过的小乞丐。
当初找了几个乞丐混混打沈人杰，这个小乞丐，就是给大乞丐看门和跑腿的。
当时事了，她给了那几个乞丐一笔钱，让他们远走高飞。
现在又见到这小乞丐，莫非……
小满心里害怕事情有变。
“诶，那个小乞丐，你上来！”
小满一声招呼，店小二不再阻拦，虽说这小姑娘不是自家主子，可耐不住和自家主子关系好，这点吩咐他还是得听的。
小乞丐见小满还记得他，咧嘴一笑，屁颠屁颠跟着店小二上楼。
到门口时，却如何也不进去了。
小乞丐见里面装饰华贵，自知这些东西昂贵，要是磕了碰了，卖了他都赔不起。
“你叫什么名字？”小满盯着他的眼睛，眼神倒是清澈。
“我......我没名字……”小乞丐有些窘迫，打从他记事起，就在乞讨，他是一个老乞丐捡来带大的。
“不过，他们都叫我文一。”
“你姓文？”小满好奇，这倒是一个不常见的姓。
“不…不是…”小乞丐有些不好意思，“我第一次乞讨，只讨来一文钱，一文倒过来，就是文一。”
小满愣了一瞬，倒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头。
“你是找我吗？”
“嗯！”
“你找我有事？”
“是，很重要的事！”说着文一前后左右看看，以防有人偷听。
“有人要害你们。”文一压低声音，神秘说道。
“不对，是要害你们家的店。”
小满和沈婉对视一眼，并未露出惊讶或是慌乱之色。
“真的，我没骗你们！”文一以为他们不信，举起手就要发誓。
小满淡笑着上前，轻轻握住他细小的手腕放下，安慰说道，“没有不信你。”
文一刷一下脸红，这还是第一次有像她这样的贵人，不嫌弃他。
“你愿意说说是怎么回事吗？”小满顺手倒了杯茶，递给他。
文一受宠若惊，赶紧将手在本不干净的衣角上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接过。
端起茶杯的瞬间露出后悔的神色，这要是打碎了茶杯，他赔不起。
小满似看出他的不安，“没关系，这茶杯不值钱。”停顿一瞬，又补充道，“打碎也不会让你赔。”
文一听后，捧紧茶杯的双手，才稍微松了些。
“是有人找刘麻子，说是要在烤肉堂闹事，还要闹大，让你们经营不下去。”
“刘麻子？”沈婉若有所思。
“那是谁？”小满对镇上各方势力还不太熟悉。
“是镇上有名的混混，拿钱办事。”沈婉解释道。
“这……看来这是冲着烤肉堂生意来的，会是谁呢？”
小满和沈婉都百思不得其解，之前烤肉堂生意好时，对面的香满楼和周边的酒楼都有派人来找茬，不过影响不大，便都被解决了。
这个时间点，大家生意都冷淡，同行找茬的概率也就不大。
会是谁呢？
“你可有见到找刘麻子的雇主？”
文一点头，“见到了，像是哪户人家的丫鬟。”
文一从小乞讨，各色人见过许多，基本能判断出是不是丫鬟，但是哪家的要判断出就有些难了。
“如果再见到，你还能认出吗？”
“能！”文一毫不犹豫，他年纪小，记忆好。
“你怎么没跟着那几个人走？”
小满转而问道，当初那几个大乞丐瞧着对他不错，拿了沈婉姐一大笔钱，按理说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完全可以带上文一。
文一面露出一丝慌张，当初小满来找几个乞丐办事，他是知道的，虽说不知道具体什么事，可后来他们连夜离开，想必事情不小。
“他们要带我走的，是我不愿离开......”文一埋下头，双拳握紧，尽量平复内心的慌乱。
“哦？”这让小满有些意外，“为何？”
放着好日子不去过，却留在这里独自乞讨。
“爷爷葬在了这里，我得守着他。”
想起爷爷，文一难得露出孩子的一面，眼泪汪汪，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
“爷爷？”
“不是亲的，我是爷爷在路边捡来的，后来便和爷爷一起乞讨生活。”
小满叹气，想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可在这当下，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以她的能力她改变不了，管不过来。
她盯着文一，看起来年纪并不大，虽然长期混迹于市井之中，但还保持着一颗纯粹的心，是个懂感恩的人，这倒是难能可贵。
“你可愿意帮我们长期收集消息，就像今天这种，如果有其他需要，我们也找你。”
文一不可置信，这相当于有个固定的活儿干了，连连点头，“我愿意，愿意的。”
“每月给你100文，可好？”
100文！文一感觉仿佛被馅饼砸中了，晕乎乎的，他乞讨一月都不一定能赚100文，要知道在当下成年男子做一天苦力可能也就15文。
“这不是给你一个人的，你一个人哪能收集得了这么多消息。”
“那……”文一心里大概有了猜测，是他想的那样吗？
“你可以雇一些你信任的人，你们一起，要是能提供有用的消息，价钱另算。”
小满说完，文一心里一喜，和他想的一样，这不是让他组建自己的小团队吗？
他这是可以当乞丐头头了？
果然今天是来对了。
“这是5两银子，你先去找个合适歇脚的地，人你先看着找。”
沈婉爽快掏出银钱，她之前就觉得自己很被动，小满这个法子真好，收买一批人为他们提供消息，这样就可以将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