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没找到水。”
“沟里水都浑，没法喝。”
“我这边也没找到。”
三个村里长聚头商量一阵后，安排各自村里人分别出去找水。
在大灾大难面前，大牛村和向阳村都没提之前的摩擦，眼下大家活下来都不容易。
可陆陆续续回来的人，都说没找到水，这让本就低迷的气氛又添一分慌乱。
“要不接点雨水喝？”一个妇人弱弱开口，往小满那看了一眼。
小满在大家出去找水的时候，就用家里的碗、盆接着水，这会儿已经快接满了。
她也只是做两手准备而已，没把希望全放在找到水上。
不少妇人听了，也纷纷拿出家里的锅碗瓢盆，放在露天处，接雨水。
“阿姐，这真的可以喝吗？”铁蛋担忧说道，之前他喝河水，阿姐都不允许，说是有什么看不见的小虫虫。
“可以，处理一下就好了。”
小满拿起金山砍回来的竹子，选了三根，找了个较平整的地方，搭立起来一个三角架，固定好。
将家里新布匹拆剪出三块合适的大小，系在三角架上，形成上、中、下三层。
最上面的层放上石头，中间是细沙，下面是棉花。
做好之后，她将接来的雨水，从最上面一层倒下，雨水本有些混浊，经过三层过滤后，到了最下面一层滴出来到碗里的水，肉眼可见清晰了很多。
“阿姐真厉害，水好干净。”铁蛋看着阿姐像是变戏法似的，彩虹屁不断输出。
“我可以尝一口吗？”铁蛋舔了舔有点干的唇，蠢蠢欲试。
小满一巴掌拍在铁蛋的手上，“煮开了再喝。”
“哦。”铁蛋揉揉被打的手，悻悻然说道。
这边的动静自然没有逃脱周围妇人的眼睛，不少人都跟着小满学了起来，有的舍不得用新布的就用家里的旧衣服，有的直接上来请教，小满都耐心讲解，并告知他们最好烧开后再喝。
但有的就无所谓，甚至觉得他们矫情，接了雨水，放一放，直接就喝。
雨停了，小满和江云两人结伴出去，找个角落处方便方便。
两人这都是第一次直接在野外方便，很是不习惯，互相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才说服自己。
还没到山洞，就听到铁蛋的叫喊声，“你走开，这是我阿姐的东西，你别碰！”
声音中带有怒气和哭腔，小满和江云对视一眼，知道有事发生，拔腿就跑。
到时发现他们都位置处站了不少人，她做的过滤装置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借用一下怎么了，乡里乡亲的别这么小气。”一个胖胖的妇女，双手叉腰，唾沫横飞。
“我不借，就不借！”铁蛋气得脸色绯红，被金山拉在怀里，护在后面。
“哟，你这小王八羔子，这么没良心呢，难怪爹死那么早，当心遭报应。”胖妇女说得理直气壮。
“杨婶子，你别这样说，还是孩子呢。”一旁精瘦妇女拉着她，劝解道。
又对铁蛋说道，“铁蛋，要不你借她用用，完了还你就是。”
小满看着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还真是好笑，借东西借得这么理所当然，还真是少见。
金山和银河护住铁蛋，可和女人吵架，他们还真是不擅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借。”小满径直走入山洞，直接说道。
“是小满吧，婶子家孩子还小，直接喝雨水怕是要生病，你不忍心眼睁睁看着的吧？”
小满淡定看着她，一脸尖酸刻薄的样，玩儿道德绑架倒是一套一套的。
“你谁啊？”小满毫不客气问道，她是真的不认识眼前的人，不是向阳村的人。
“我是大牛村的，你说这大家都遭了灾，都不容易，正是要互相帮助的时候，你说是吧？”
这话说得似乎没毛病，周围的人都露出赞同的神色，两妇女挺直了腰，更加得意。
“所以呢？你帮我家啥了？”
“啊？”瘦妇女没明白，这是啥意思。
“不是互相帮助吗？你要我家帮你，你帮我家啥了？只想我家帮你，这是互相帮忙吗？”
瘦妇女无所谓道，“嗐，你家水先借我们，以后要啥帮忙的，你给婶子说。”
小满呵呵一笑，这画饼都不诚心。
“我家没啥要你帮的，你们走吧。”
两妇女脸色立马一沉，“嘿，小小年纪，这么狠的心，黑心肝的，你好意思看着比你小的没水喝？”
小满简直都要气笑了，“比我小怎么了？我是他爹还是他妈了，我为什么要管他？你这个当娘的都不管，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没爹的人就是没教养，老娘教教你怎么做人。”说着两人就要上手。
金山和银河也顾不得男女之防，拦着不让她们过去。
“哪个瞎眼的，要替我教训孙女？”
“老娘看看你有多能耐。”
小满寻声看去，是她阿奶来了，硬生生挡在了前面。
双方开始了唇枪舌战，小满阿奶以一抵二，各种话张口就来。
两妇女终于消停了点。
“还不去把你家人叫回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大牛村刘里长姗姗来迟，带来两妇女的丈夫。
小满白了一眼，这刘里长还真是来得时候，刚开始在那一言不发，瞧着她好欺负是吧。
对大牛村的人，小满印象更差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
铁蛋一言不发，心里憋屈。
小满心疼他，揉揉他的脑袋。
“阿姐，为什么她们这么讨厌，不讲道理，连小孩子都要欺负？”
小满看着他眼泪在眼眶打转，更加心疼，耐心说道，“因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以后你会见到更多的人，形形色色，不是所有人会讲道理的。”
“咱们不欺负人，但也不怕事。不过，你要记住，打不过就跑，不能硬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铁蛋想了想，“就像今天这样吗？我更小，打不过她们，她们打了我也要跑吗？”
小满知道他这是不服气，心里憋了口气，转而说道，“要是狗咬了你，你要咬回去吗？”
铁蛋“噗嗤”笑出声，“不咬，我又不是狗。”
见他想通了，小满端了碗水给她阿奶，不愧是村里最会吵架的人啊。
这才第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真不知道之后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