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打破黑暗,太阳从海平面慢慢升起。
新的一天到来。
“回吧。”
寂静的人群中,苍老的声音充满疲倦,但又不失威严。
小满感受到身边的人群缓缓向山下移动,摩肩擦踵,神情麻木。
仿佛是失了灵魂的提线木偶,又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已经不知道悲痛。
江野扶着小满,小满搀着江云,三人彼此依偎,和人群一起下山。
翻过最后一座山时,英雄村出现在眼前。
火势退去,能烧的被烧成灰烬,随着海风四处飞散。
没有哭声、叫喊声……
死寂般寂静。
村民散落在四处,熟练的打扫。
治疗伤患,修缮被摧毁的围墙,填补屋顶……
这样的事,他们像是做了千百遍一样。
“江云!江云!”
急切的男声响彻英雄村上空,江武跟在白将军身后,格外狼狈。
“你爹来了。”
江云看到江武,完全在意料之外。
刚经历了恐怖的战争,有人寻她而来,担忧她的安危,说不感动,是假的。
江云收拾好心情,和小满一起加快下山的脚步。
“哎,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满脸的担忧在见到江云的那一刻,换成一个憨憨的笑脸。
那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最纯粹的关心,或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哪怕没了记忆,在他知道英雄村情况最严重时,心里止不住的慌乱。
“你……没事吧?”江云不知道说啥,只能象征性回问他的情况。
“我没事,我没事。”江武心里甜滋滋的,被闺女关心,原来是这种感觉,难怪都说闺女是小棉袄,果真暖心。
小满没在那影响父女联系感情,她四处走动,看看村里哪儿有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她知道,因为英雄村的提前预警,其他村损失小很多,但也正因为此,水匪像是报复似的,对英雄村打砸得格外狠。
水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岸来抢劫一番,海岸线太长,防不胜防。
多是抢粮食等物资,每次抢了就跑,百姓苦不堪言。
看着被烧掉的茅草屋顶,黑黢黢一片,有什么东西在小满脑中一闪而过……
冷兵器时代,海上远距离作战多是靠箭矢。
对于抢了东西就跑的劫匪,有用,但不多,这也是水匪一直很猖狂的原因之一。
若是能有什么东西能震慑水匪,村里以及周边想必都会安全很多。
何况,她的荔枝罐头和制糖作坊,原材料和加工都是在这,这要是隔三岔五被抢一遭,这两个作坊迟早遭殃。
没多久,村里人便注意到这样一个现象:
小满和江野疯狂往家里搬海货,不在饭点,院子里也传来煮鱼的味道。
“你俩在忙活啥呢?”
“我看你们都搬了好多鱼回来了,还没够?”
江云送走江武后,一进门就开始吐槽,这鱼腥味夹杂着油腻的味道,有点上头。
开始江云以为她是在准备回乡的海货特产,可后来看着不像。
锅里味道越熬越浓,小满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眼见着锅里的鱼都熬成油了,江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你是不是在干啥大事?”她凑近小满耳朵,嘀嘀咕咕。
“嗯。”小满轻声承认。
“呼……你加油。”
“给我拿个瓷瓶过来,小的。”
小满将锅里的鱼油,小心装入一个小小瓷瓶中。
对江云使个眼色,“试试?”
“好!”江云痛快答应,她也迫不及待想看看效果。
江野被留在屋里,小满让他守好锅里的东西。
不能跟着去江野有些不高兴,可姐姐说这个很重要,他只好答应。
小满和江云绕到山里少有人来的地,清理出一片空地来。
升起一小火堆,两人退出五米开外。
拽着小瓷瓶的手心起了薄薄一层汗,谁都不知道效果如何。
“你……你扔过去试试啊。”江云看着在旁边踌躇了一会儿的小满,催促道。
“好。”小满深呼吸,擦干手里的汗水。
活动活动手脚,胳膊轮一圈,丢出小瓷瓶。
两人急忙往后退开几米远。
啪——
瓷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离火堆一米远的地方。
小满绕绕头,她猜到了会这样。
她手里就没个准头。
“我再试试。”
啪——
落在离火堆两米远的地方。
“咋还越来越远了……”
小满捡起瓷瓶,准备再试试。
“我来吧。”江云拿过,再扔瓷瓶恐怕就得摔坏了。
江云往前一抛,瓷瓶正好落在火堆的中央。
“我去!”
小满抓着江云胳膊就往后跑。
站在火堆面前扔中,算什么本事!
砰——
身后一声炸响,火堆立马燃得老高。
“成了。”小满眼中闪过惊喜。
“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差点把咱俩烧死。”
小满嘴上不饶人,絮絮叨叨,让她今后离鱼油远一点。
是了,小满用熬好的鱼油,装入小瓷瓶,遇火则爆发出巨大威力。
可谓是小型火炸弹。
两人返回村里时,白将军正准备离开。
小满和江云找到他,他满脸都是疲惫,应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一直在奔波。
白将军以为她们是担忧水匪的事,揉揉眉头,耐心安慰道,
“你们别怕,水匪短期都不会来了。”
“嗯。”
“我们找您,是有另外的事情,很重要。”
白将军以为是关于作坊的事情,想拒绝,但没说出口。
没多久,他便庆幸自己跟着来了。
白将军让副手先离开,这正合小满的意,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她做出来的。
依然到先前的位置,点好火堆。
“白将军,可以麻烦你,把这个瓷瓶扔进去吗?”
小满想想她和江云的准头,还是算了。
白将军不知所以,一脸的莫名,端着瓷瓶看了看,没看出来。
随手向前一抛,完美落在火堆中。
“退退退……”
小满拉着江云急急往后退,她没想到白将军动作这么快,这个瓷瓶可比刚才那个要大些,效果估计来得会更猛烈。
砰砰砰——
火堆瞬间蹿得几米高,火势巨大。
“这这……这是?”
白将军站在最前面,火光差点把他衣角燎了。
心里更是激动,若是这个用在和水匪战斗中……
必是一大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