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盯着来人,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沈睿不应该很忙吗?
怎么会在烤肉堂?
小满压下心里的疑惑,和他打招呼。
沈睿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日思夜想的人,感慨万千。
备考过程中的苦,只要一想到她的脸庞,好像就没有那么苦了。
她在他的心里,陪他度过了日日夜夜。
那些难熬的冬寒夏热里,皆有她的身影。
仿佛他们一起走过了千山万水……
他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今天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他很想和她分享这份喜悦。
“沈睿哥,那你忙,我先走了。”
小满看他有点恍惚,大约是激动过头了吧。
沈睿紧紧地盯着小满,背直得僵硬,却一句话没说。
看着她快要走远,沈睿急了。
“小满!”他急忙叫住她。
“嗯?”小满回头,眼里波澜不惊,只有一丝疑惑。
这一刻,沈睿有些难受,心里的跌宕起伏,她引起的惊涛骇浪,她仿佛全然不知,置身事外。
难道,这仅是他一人的爱慕?
不,她还小,定是她还没有开窍。
只要他真心待她,她就能感受到他的好,接受他。
沈睿下定决心,走到小满面前。
他得让她知道他的心意,之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对她好。
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我心悦你。”
“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小满有些慌乱。
乱的是,她不知该如何拒绝。
她虽然不通情事,但她知道她对沈睿没有那个意思。
她如果拒绝了沈睿,以后他们还如何像以前一样相处?
沈婉姐夹在中间,会不会感到为难?
在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时,沈睿再次开口,
“我心悦于你,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是第一次见到时,你在书院门口卖馒头,我记得你清澈的眼眸,又或许是你烤口菇给我吃时,那一抹得意的微笑,让我记忆犹新……”
“你有超越男子般的智慧和经商手段,又有女子的柔情和小意,你总能出乎意料,令人惊喜,你就像是个宝藏,神秘又有趣……”
“我知道,你现在还小,我愿等你两年,等你17岁时,我娶你,可好?”
小满快要被他宠溺的眼神和爱意所淹没,她快要窒息了。
原想打哈哈,糊弄过去,时间久了,说不定就忘了。
可是,他现在已经考虑到嫁娶了,小满觉得,她得说清楚。
“沈睿哥,对于男子三妻四妾,你怎么看?”
“什么?”
这次换沈睿疑惑了,为什么会说到这?
正是从他眼里的疑惑和犹豫,让小满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在你看来,男子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
沈睿作为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思想,在这种熏陶下长大,认为此理所当然。
就像是现代一夫一妻是正常的一样。
这是社会背景和生长环境不同,导致的观念不同。
也是小满打算用来拒绝的点,是她短时间内能想到的最好的拒绝方式。
“可我不能接受男子三妻四妾,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
沈睿想说,不管今后如何,他定会给她极致的宠爱。
“沈睿哥,你在朝为官不易,你的妻妾,想必都得为你提供助力。”
“这是我没有的,所以,我也算不得是你的良配。”
不是他的良配吗?
满心的爱意,在小满清冷的话语中,渐渐冷下来。
理智回拢,细细品味小满的话。
她那么耀眼和美好,埋没于后宅的院落中,实在可惜。
他爱的就是光芒四射的她,若他亲手遮了她的光芒,还是她吗?
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好像……真的无法保证。
满腔的热情,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
明明已是五月的天,沈睿却觉得从头到脚,都很冷。
第一次心动,总是令人印象深刻,这份情谊,从此被沈睿深埋心底。
夜晚。
在宴请师生、亲朋时,沈睿一杯又一杯酒水下肚,来者不拒,谁敬他都喝。
起初沈婉以为他是高兴,多喝两杯,后来渐渐感觉到不对,这不要命似的喝法……
沈婉以他不胜酒力,将他带走。
听着他嘴里念叨“小满……小满……”
沈婉大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她无法怪小满,感情这种事没有对错,没有先来后到……
她很喜欢小满,若是能和小满家结亲,她求之不得。
可明显小满对阿弟无意,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深深叹气,为何她和阿弟的情路都如此坎坷……
——
小满觉得对沈睿的表白,处理得还不错。
回到村里,在路上又听到关于她二哥和招娣的闲言碎语。
听周氏的意思,从招娣来后,村里就传出招娣是他们家的童养媳。
大哥娶了姐姐,二哥要娶妹妹,两家要亲上加亲的意思。
小满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于氏的手段,她猜测是有的。
可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也不能捂着让别人不说,越是这样可能会越觉得有猫腻。
小满还没走近家门口,就看到银河拉着沈婉的丫鬟沈馨,向角落里走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小满眉毛一挑,悄悄跟上去。
“我和吴招娣之间清清白白,你别听村里人瞎说。”
银河气急败坏的声音,让小满感觉,有瓜可以吃。
下一秒,就听到银河说,
“我心悦的是你。”
“我心悦你,馨儿。”
馨儿?咦~她二哥好肉麻。
小满捂住嘴,心里乐开花,二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可以哦,会自己找媳妇了。
这么劲爆的八卦,她得找人分享。
小满找到江云,神神秘秘地说,
“告诉你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哦……”
同样的内容,告诉了周氏、吴饿娘、金山……然后,全家都知道了。
银河:我真是谢谢你。
之后,大家见到银河和沈馨时,眼神会在他们两人之间来来回回。
然后,用一种,我们都懂,我懂的神色,看得银河莫名其妙,又有点心慌和忐忑。
几天后,银河趁着大家都在时,极其严肃认真地告诉家人:
“我……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想娶她。”
他以为大家会很好奇,问他是哪家的姑娘。
结果……大家“哦”了一声,继续吃饭。
银河有些不知所措,忍不住又自己说道,“你们不想知道是谁吗?”
“不就是沈馨嘛。”
“我们早知道了。”
“还以为你能瞒多久呢。”
银河闹了个没脸,他还以为瞒得很好,哪知道家里早都知道了。
周氏不忍心逗他,“挑个好日子,娘带你去沈家提亲。”
就这样,银河和沈馨的婚事定下来。
沈家和小满家,某种意义上还真成了亲家,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
小满很开心,她二哥娶到了心仪的姑娘。
在盲婚盲嫁的古代,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