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栖换完衣服出来发现桑忱还坐在椅子上发呆，于是忍不住打趣道：“你梦游呢？”
桑忱回过神来，思绪有些凌乱。
“没有。”他给孟栖递了杯冰美式，而后往旁边挪了挪，“累了吧？过来坐会儿。”
“不累啊。”孟栖吸溜了一口冷饮，还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倒是他看起来有些疲倦。
桑忱敛了敛眸子，自然地替她捏起了肩，他强迫自己暂时放下刚才发生的事，语气轻松，“手术……”
“嫂子！”陈祺见孟栖出来了，急忙跑过来询问手术情况，“怎么样？她能站起来了吗？”
桑忱：“……”
这头发乱糟糟的是？
孟栖怀疑陈祺精神状态有点问题，就好比冬天有早八的大学生。
她在回消息，但还是礼貌性地瞥了陈祺一眼，“不好说。”
她把手机息屏，终于正眼看向他，语气认真，“估计得截肢。”
“啊？”陈祺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孟老师你没开玩笑吧？”
桑忱低着头，手上的动作没停，嘴角微微往上弯着。
孟老师又在唬人了。
孟栖默默点头，视线一直停留在陈祺的腿上。
“我可以替你们换个腿。”她的话说得一本正经，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你觉得呢？”
陈祺：“？？？”
换腿？
把自己的腿换给陈颖？
这是把他当成没脑子的蠢货了？
这怎么可能接得上？身高体重差距大，血型也不一样。
“你在开玩笑？”陈祺往后退了两步，眼睛微微眯着。
“这个技术是我们实验室刚刚研发出来的。”孟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而后拍拍胸脯说：“我应该能保证80%的成功率。”
这语气听着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陈祺立马摇头，他又不是疯了，他可不想下半辈子都坐轮椅。
陈颖一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二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凭什么给她换腿。
孟栖见他真的代入了，一个没忍住“噗哧”笑了出来。
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技术，他好像还真的信了。
她昨天傍晚说的那件事以陈祺的智商恐怕真挺难的。
陈祺板着张死人脸，像是刚翘了棺材板爬出来的，“孟老师，这一点都不好笑。”
“不好笑吗？”孟栖反问。
“你的表情挺好笑的。”桑忱搭腔。
闻言，陈祺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没事了。
他咬牙切齿道：“不和小情侣玩了。”
“咋？”孟栖往桑忱肩上一靠，调侃道：“你要离家出走啊？”
桑忱摸着她的头发，补充了一句：“儿子？”
“我靠！”陈祺抬手指着他，感觉被气得只有一口气吊着了，“桑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孟栖揽着桑忱的腰，眉头轻挑，“都怪你们把他带偏了。”
“他以前多么活泼开朗，你看看现在。”
“都不知道你们一天天教的什么！”
陈祺：“？？？”
这他妈又是黑锅！
背锅侠又上线了。
“好好好。”他把头发抓成了鸡窝，气笑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了吧。”
孟栖点头：“好了。”
桑忱看着自己腰间的手，迟疑道：“你不喜欢……”
孟栖是预言家，瞬间猜到了桑忱的后话，她立马出声反驳：“喜欢。”
陈祺：“有对象了不起啊？”
孟栖：“了不起。”
桑忱：“单身狗。”
陈祺：“我走行了吧，我的母语是真无语。”
没了陈祺，走廊上又安静下来了。
桑忱摩擦着孟栖的指甲，温声问：“要不要重新做一个美甲？”
因为要保证手术的成功率，所以孟栖昨天晚上就把刚做不久的美甲给卸了。
孟栖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指甲，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做了。”
“那我们去吃饭？”现在已经五点多了，正好是晚饭时间。
孟栖避而不答：“你今天下午见过沛隽没有？”
桑忱心跳突然加快，但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沛隽是谁？”
孟栖从相册里点开了一张大合照，看了眼位置后才说：“站我左边那个。”
桑忱一眼就看到了孟栖，视线往左移，两秒，摇头。
“没见过。”他装作很好奇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孟栖把手机塞兜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没有。”
诺言把人跟丢后一口咬定沛隽是来谋杀桑忱了。
“对了。”为了以防万一，她提醒道：“遇到他走远一点，他精神状况也挺迷的。”
要是打起来就不好了。
“好。”桑忱应声。
在去吃饭的路上，孟栖开的车，桑忱一直在偷偷想咖啡厅的事。
如果栖栖看到了沛隽手里的东西，她会怎么处理……
万一真的是她替自己成为了试验品该怎么办？
那个梦其实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是吗？
他现在甚至不敢承认和沛隽见过面，像一个胆小鬼一样。
他一定会查清楚的，一定会的。
孟栖听到了他的碎碎念，好奇问：“查清楚啥？”
桑忱如坐针毡，再一次撒了谎，“查清楚那桩密室案件。”
孟栖单手打着方向盘，整个人懒洋洋的，透着一种松弛的美感，“我也对那个案件挺好奇的。”
她的关注点成功被中午那桩案件吸引了。
傍晚的阳光打在孟栖精致的侧脸上，好看到随手一拍都是电影里一见钟情的绝美镜头。
桑忱安静地盯着她的侧脸看，很想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如果中间没有发生那些事，她应该是另外一副模样，至少会更开朗些。
出停车场后，孟栖主动牵了桑忱的手，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有心事呀？要和我说吗？”
桑忱心里“咯噔”一声，他表现得很明显吗？
哦，差点忘了，她是学微表情分析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见他犹豫了，孟栖又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桑忱握着孟栖的手紧了几分，他深呼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下次告诉你。”
她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会告诉她这件事的，不过得等他查清楚。
不管结果怎样，他都会坦诚面对，他不会做爱情里的胆小鬼。
孟栖眼角一弯，笑着点头，“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