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投身到科研一途的终究只是少数。
在小几十号从镇国书院中考出来的人当中也只有陈诸等少数几人是坚定的选择了那条枯燥、寂寞的道路。
剩余以李举为首的大部分则是还是想要走仕途这条康庄大道。
不过对此朱厚炜也是没有任何的意外。
人各有志很正常,况且都是考科举上来的大部分人还是想要走这条通天的道路有毛病吗?没有的呀。
再说了,要想替换掉目前朝中许多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腐儒以及只知道勾心斗角导致大明最终崩坏的文官集团,朱厚炜需要在这个当代最强大的政治机器之中注入新鲜血液。
镇国书院培养新青年,本来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冲着这个去的。
这要是真一个个全都抢着去搞科研导致朝中没有镇国府镇国书院的新青年了,那这两个科举周期不是白废了吗?
两个科举周期啊,这时间几乎都快是朱厚炜重生大明的全部了,这要是浪费了朱厚炜觉得自己得被活生生气死。
专业人干专业事,你们该好好为人民服务就好好为人民服务,全栽到科研里面算什么事?
现在这种将一部分真心喜欢科研的从仕途这个大染缸摘出去让其去干他们力所能及能出上力的事就挺好。
“那李举你们这些这段时间就跟着本王,任务也很简单,还是本王当初带你们做的那一套。”
“不过,你们要做的不是依照本王的命令去行事,而是站在一个地方百姓的角度、地方父母官的角度去看问题。每隔半个月来见本王一次跟本王汇报心得体会,以及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
李举等人拱手,书院那一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人才培养方案他们太熟悉了。
他们可都是风里来雨里去,在灾区扛过沙袋搬过石头玩过命的,对群众路线深入群众才能做好一个官这一点相当有感悟的好吧。
只不过当初他们办事都是有人安排的变成了现在要想做好官真正为老百姓做点事实,你自己该要怎么办。
仅此而已。
只有严嵩在朱厚炜安排完镇国书院出身众人后还是一脸懵圈。
那他嘞?
他咋办?
什么科研?
什么群众路线?
什么和以前一样?
他不晓得的呀!
他甚至都不属于这个地方呀!
那为毛把他叫过来嘛!
“那个......”
“蔚王殿下,臣......”
可惜,虽然心里迷茫的一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叫来这里到底是属于一个什么状况,且这么一整套下来心中有些年轻人的不爽。
但严嵩是谁,那是能写出《自然哲学的儒学原理》的男人,又岂是如此轻易就会破防破功的呢?
太小看他啦!
只是一个瞬间,严嵩表情便是一遍将心中所有的情绪都给隐藏了下去,只留下一张读书人谦谦有礼的形象。
“你谁啊?”
“谁让你来的?”
“镇国书院考上来的这两批人里有你们?”
朱厚炜眉头微挑,疑惑的朝着严嵩问道。
严嵩:“......”
问得很好,我也想知道我是谁,又特么是谁叫我来的......
殿下您这话,搞的我现在很尴尬。
我到底该不该在这嘛。
那我走?
“好了。本王开个玩笑,严嵩严惟中是吧,本王认得你。”
“毕竟当初那场附加试就你小子写得最出挑。”朱厚炜笑道。
大名鼎鼎严阁老,大明朝唯一可以“遮风挡雨”的存在,谁能不认识呢?
“呵呵,臣作答时只是仗义执言,写下自己认为正确的答案,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严嵩听了朱厚炜的话却是有些尴尬,这“出挑”会是啥好词吗,反正他觉得不是什么好词。
尤其还是在这么一堆附加试成绩基本都比他高一大截的镇国书院出身学子面前。
他这在朱厚炜口中所谓的“出挑”就更显得......
“还知道尴尬?”
朱厚炜心中暗笑,看来严阁老还没有彻底黑化掉啊。
那这样的话此人日后还是有调教使用的价值的。
“别整那些歪门邪道,说实话在这一批人之中本王还是挺欣赏你的不然也不会就把你这一个外人叫过来,所以你小子以后老实点认真点懂吗?”
朱厚炜上前,拍一拍严嵩的肩膀,像一个长辈一般苦口婆心的教导着。
“年轻人上进是好事,但别被世俗蒙蔽了本心,忘了来时的道路。”
“本王很欣赏你,你可别让本王失望啊。”
“啊?”
被朱厚炜这么一拍肩膀,严嵩下意识的微微弯腰,听完后整个人却是更加懵圈了。
“殿下很欣赏我?”
“之前殿下就注意到我了?”
“什么时候到事,难道真的就凭那篇附加试题?”
严嵩不明白,以前天真一点他或许还真会以为是自己的文章奏效了,但进入了体制内从身边的同僚文官口中,从一众百姓们口中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朱厚照、朱厚炜给文官带来的压力以及受百姓们的爱戴、拥护抵达到了什么程度。
这也让他明白自己的那点掺杂小心思的马屁实际上是相当可笑的。
那这就没道理会是因为那篇文章了呀。
可既然不是那篇文章,他和朱厚照、朱厚炜唯一的接触点就没有了,那会是因为什么事自己被关注到了呢?
严嵩内心百思不得其解,而未知的迷茫最容易带来的,就是想象。
而人这种生物好巧不巧跟其它生物最大的区别之一就是丰富的想象力。
这一想不到具体是因为什么,严嵩就不由开始遐想、联想,他想到了在这段还挺短暂的仕途之中,听到过一些前辈的稀碎吐槽。
“二位殿下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般人根本就跟不上......”
“谁说不是呢,詹士府都莫名其妙快要倒了,仗义执言、听风奏事的清流也沉默不语了,兵部都快要被掏空了......”
“二位殿下,非常人能揣测,他们的想法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细细一回想,仿佛听到的全是文官们对于朱厚照、朱厚炜的头疼,若有若无间似还透露着一丝恐惧。
那是脱离掌控,对敌人完全未知的恐惧。
“我去,原来不止是我一个人脑瓜子嗡嗡的啥也看不透一脸懵呢。”
“那这还玩毛线?”
严嵩心中一激灵,随即脸上表情一变乖巧的拱手行礼将腰弯的更低了。
“臣愚笨,若之前有让殿下失望的地方还请殿下多多教诲。”
此情此景,最好的路是哪一条?
拜码头,认大哥,果断入伙!
其它成名已久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都搞不过人家,他一个刚进官场“太想进步”的年轻人难道还要玩命吗?
再说了,想进步这不是最好的机会嘛!
他,严嵩严惟中,最是识时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