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必要吗?”
哪怕自己已经成为了阶下囚被控制住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哪怕脑瓜子质壁分离视线、思绪都开始模糊,吴通正还是忍不住问着这个问题。
他想不通,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他知道自己的疑问可能根本得不到任何回应,因为他的自我认知非常到位。
自己在宁王阵营既不是核心又不是嫡系,只不过是因为曾经作为土匪头子入伙的时候给宁王带的“嫁妆”还算是比较丰厚,不然根本就不会有如今的位置。
想要得到备倭新军的重视让其给出他想要的答案,怕是显得有些痴人说梦。
阶下囚,哪有那么多要求?
可出乎意料的是,这支备倭伏军中疑似小队长身份的人竟真的看向了他,并说出来让他哪怕脑瓜子嗡嗡的都惊到瞬间清醒了片刻的话语。
“吴通正,你别太谦虚,如果是你,还是值得我们费这些心思的。”
原本都质壁分离脑袋快糊成浆糊了的吴通正瞬间清醒,瞳孔都不由微微一缩。
什么意思,真特么是冲着他来的?
他又何德何能受到如此待遇呦。
太看得起他了吧!
“想不明白没关系,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那备倭新军小队长笑着拍了拍吴通正的肩膀挥手让人将俘虏押好准备全带回去。
大丰收时刻,绝不可能漏下任何一人滴!
备倭新军,如同是天生黑夜之中的行者,于黑夜之中埋伏,于黑夜之中厮杀,并在黑夜的掩护下迅速离去,即便临近了叛军其它位置的驻扎人马也能悄无声息顺利离去。
这一身隐藏的功夫,或许比不上暗部但在普通部队之中也堪称是出神入化的降维打击了。
这也是兵在精而不在多的意义所在,一群小六边形的特种兵比起普通大头兵不知道要高上多少个量级。
当然,这其中的培养成本也不是一个量级的......
若不是镇国府家大业大,备倭新军还能在在海上训练从倭寇那、从海里整点好货回回本,这小几万的新军的军费问题还真容易让人看了肉疼。
但投入决定产出,备倭新军的质量也证明了,他们值得这种程度的投入。
很快,新军的几支小分队便带着他们在雨夜的收获回到了营地,并将吴通正等叛军之中算是有点身份地位的将领给押到了王守仁、朱烈、赵本学的面前。
“恩师,人带回来了。”
曹祥拱手,朝着王守仁道。
“嗯,辛苦,让将士们都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别染上风寒。”
王守仁点点头,并吩咐道。
虽然身为军人,要有这种能吃苦的素质和思想觉悟。
但也没必要没苦硬吃。
战争时期条件不足那是没有办法,但现在有那个条件又何必要委屈自己呢?
保持好的状态才是应对未知状况最好的办法。
要是没苦硬吃非要摆出一副军人就该要如此,放出这都受不了那还当什么军人的逼话的话......
那特么战斗时状态不好甚至因为硬撑感染风寒最后一传十十传百导致耽误军情这些后果谁来承担?
所以,人不能过于片面过于轴,要学会灵活根据现实条件进行思想转换。
只是,身为俘虏的吴通正暂时就没有这种收拾一下避免着凉的待遇了。
哦不对,吴通正好像也不用避免着凉了,因为他本身就已经到了脑子质壁分离糊成一坨浆糊的状态了......
“吴通正,原先饶江地界不知名山头的土匪,实为德兴县吴家沟的一代赤农......哦不,是三代赤农。为人狡猾曾被朝廷通缉多年与朝廷军队抗衡多次不管胜负都能顺利逃脱,之前在江浙地界与备倭新军对峙之间失手也安然无恙离场,虽然在叛军的一众将领之中地位不算高,但是在某些方面的能力却是断崖领先、无人可望其项背。”
“这些年来,一共化名过董老三,周二瘸子......”
“吾说的,对吗?”
脑袋混混的吴通正听着王守仁口中述说着点他这些年来的各种经历和各种外人近乎不可能得知的秘密,原本就因为淋雨苍白的脸颊显得更是苍白,活像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恶鬼。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吴通正艰难开口,语气中满满的不可置信。
就连他娘都没这么了解他啊,这个第一次见的男人又是凭啥?!
他们很熟吗!
怎么感觉他在这个男人面前什么秘密都没有,甚至连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苦茶子对面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像是一个人在裸奔的时候突然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赤果果的躯体,那种发自内心的别扭之感根本就不是语言能够形容的出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同样有所疑惑的还有站在一旁的赵本学,他亦是满脸不解不清楚王守仁到底是怎么把这一切拿捏住的。
明明这段时间他全身心都投入在布施、救济百姓当中啊!
怎么突然调动人马要搞行动就这么顺顺利利、水溜溜的就给完成了呢?
这不科学!
“赵参谋想不明白?”
看着这位被自己亲自请出山的军事天才,朱烈笑着问道。
“是,王先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明明据我所知之前王先生对江南应该是没有很多了解的。”
“可为何......”
赵本学很自然的承认了自己的疑惑,没有一点拧巴。
身为一个战争迷,大半个武人,他的性格还是比较阳光、性子还是比较直爽的。
所以面对这种原本可能让他有些尴尬的问题,他依旧能很自然的承接过来。
“你这是吃了没在书院、军校待过的亏。”
“如果你在书院、军校待过,深刻体会过,对于今天的局面你就能很容易理解了。”
朱烈笑道。
“以民为本,这几个字在镇国府可不是一个口号那么简单,二位殿下对其的挖掘可以说是远超历代王朝中的所谓大儒。”
“而作为对镇国思想最好的阐述者、思考者,恩师在这条路上不仅跟上了二位殿下的步伐还会自己去思考更多新的东西。”
“你之前看到恩师抽调人手去做的那些你认为不合理的事,可能就是恩师自信的来源。”
“哦?”
赵本学闻言,更好奇了。
难道之前真的是他误会了王守仁,是他太过于肤浅根本悟不到人王先生做法之中的深意?
想着,赵本学抬头看向朱烈,开口道。
“展开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