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来到这里才开始腿软吧？”
布亚克眼含笑意，调侃的语气让里悠下意识就站直了身体。
“怎么可能！”里悠瞪了布亚克一眼，“我像是那种人吗？”
这次过来找阿莱汀，里悠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把之前欠下的债还了，顺带把他留在阿莱汀那里的鲛珠拿回来。
鲛人没有鲛珠，寿命会比别的鲛人要少上三分之一。
对于他们鲛人而言，鲛珠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布亚克心里冷哼了一声，眼前的这个小子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有点想逗逗他。
怎么办才好呢？
布亚克眼底的促狭尽显，他伸手揽过里悠的肩膀，再用另一只手推开了大门。
“团长，人我带来了。”
专注于工作的阿莱汀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能逼退数人。
就连布亚克也不敢轻易靠近。
里悠反倒一脸无畏地坐在沙发上，丝毫不客气拿起桌上的茶水，直接灌进嘴里。
就在里悠以为接下来的时间都会是这样度过时，事情渐渐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
“你别太过分了。”
阿莱汀用手摩挲着里悠的下颚，眸眼低垂，似乎在观赏眼前的美景。
“你们……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骑士团，私底下竟是这般龌龊！”
“宝贝，我们也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同时……”
“闭嘴！”
里悠脸颊染上淡淡的一层红晕，连带身体的肌肤也变得粉粉嫩嫩的。
“宝贝，你用这副样子喊出‘闭嘴’这两个字，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布亚克好整以暇地望着里悠，他从前怎么不觉得这鲛人也是这般柔软呢？
“够了，布亚克。”阿莱汀握住布亚克的手臂，示意他下手轻点，“再折腾下去，他会没命的。”
“团长，你这么快就要怜香惜玉了？明明之前，还很讨厌这个小家伙的。”
阿莱汀的视线一直落在里悠身上，丝毫没有理会布亚克的话。
“团长，还是你觉得这小子比季棠言更合你胃口？”
“布亚克，你话很多。”
对于阿莱汀的命令，布亚克自然是无条件听从，压制着里悠的手缓缓松开。
被压在办公桌上的里悠，此刻脑海中都是如何秋后算账的点子。
这两个混球！
还在自顾自地讨论，完全不顾他的死活吗？！
骑士团里的人都是坏人！
—某条来自深海中的鱼发自内心的想法。
-
空荡的教堂之中，颂歌的余音仿佛还在久久回荡，令人不自觉变得舒缓。
季棠言从踏入这个教堂开始，就感觉来自光明力量的压迫，仿若在驱赶他这个外来之客。
灵媒对于普通的民众而言，都是被唾弃的存在。
何况是神明。
[但你是不是忘了你身边还有一个神？]
季棠言：什么神？衰神吗？
[……6]
季棠言扶额，他都和668说了不知道多少遍，让他少上点网，不要被8G网给迷失了它的智商。
“欢迎来到教廷，灵媒先生。”
季棠言扫视了一圈，也没有发觉熟悉的身影，“叶南竹呢？”
理应来说，叶南竹除了在教堂里做祷告以外，其他时间都会在教廷内处理公务。
“神使大人，现在和教皇在处理一些关于几天后祷告的事情。”
季棠言颔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哦，那我等他们来。”
对于季棠言冷淡的态度，书记官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自顾自地扬起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
“既然叶南竹不在，那我也不在这里久留。”季棠言站在这里越久，就越发觉得这个地方在侵蚀着自己的力气，他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抱歉，是我的疏忽。”书记官微微欠身，“灵媒先生，我们应当换个地方继续。”
“等等。”季棠言出言制止道，“你们约我来这里，到底要做些什么呢？”
“我们知道你一直在调查一个孩子的事情，你想要的东西，我们这里都能给予。”
“条件呢？”
书记官半眯起眸子，脸上的笑容略微僵了僵。
“告诉我线索的话，条件是什么？”
季棠言并不相信他们就这样平白无故地给予你想要的东西，这背后绝对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灵媒先生果然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慧。”书记官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你在教堂翻找的那些档案之中，自然是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那……”季棠言眸眼微眯，这家伙怎么知道他去档案室翻阅了那些资料？
难不成是叶南竹说……不对，按理来说，他不会这么做。
还是那个档案室有所谓的隐秘的摄像头？
“如果你想要探查更加清楚的话，就需要移步到另一个地方。”
下一秒，一双手从身后伸到他眼前，一块长形的布条用最快的速度盖住他的双眼。
季棠言完全没意识到这个人的出现，甚至不清楚是什么时候靠近自己的。
完全没有任何的感知。
等待布条再次被摘下时，刺眼的光芒让季棠言有些不太适应。
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犹如走马灯一样，在不停地变幻。
“你……”
季棠言欲想抬起手，对着站在前方的书记官释放法力。
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掉了所有的意识，季棠言最后的意识也只停留在了书记官的脸上。
看不清，也无法确认他的猜测。
不知过去了多久，嘈杂的电流声在耳畔不断回响，仿佛是要让他的精神力迈向崩溃边缘。
兀然间，玻璃破碎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站在观察室里的众人纷纷转头。
季棠言捂住自己的还在渗血的手臂，开始观察起他此刻所处的位置。
实验室的正中央有一台灌满了营养液的容器。
而容器中的物体，是一个神似鲛人的人类孩子。
季棠言神色平淡地观察着呆在观察室的伊莱、书记官和其他的人。
“抓我回来，有意思吗？”
“殿下？还有……”
站在伊莱身后的人，此时摘下来脸上的面具。
“教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