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个小灵媒没了。”
光明神睨视着跪在神像前的叶南竹，眼里的思绪不明，却引得男人勾了勾唇。
“哥哥不去教训一下，那些不听神谕的叛徒们吗？”
“你手痒了吗？”
男人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依旧是唇角含着点点笑意，眼神里尽是冷漠的模样。
“哥哥想要我帮忙，总得给我一点好处吧？”
男人的手不知何时攀上了光明神的后背，顺着敏感的地方一路向下。
“……随你。”
“谢谢哥哥。”
余音尽数湮灭在了呜咽声之中，耳边的私语加多，引得身下人身体轻颤。
“哥哥给的奖励很甜，事情我也会处理的让你满意。”
光明神微微撩起了眼皮，满脸倦态，“……别太过火。”
男人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不会的。”
人绝对能活着。
至于别的地方……
男人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
等里悠、阿莱汀和布亚克他们赶到时，只见温浔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几根白骨。
见不到头颅，剩下的几根骨头不见皮肉，光滑无比。
只有里悠一人能看见，在温浔的怀里除了那些骨头以外，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漂浮着的灵魂。
闭起的双目，双手如何擦拭也无法止住泪水的流淌。
里悠刚想开口叫喊，只见灵魂状态的季棠言朝他摇头，竖起了食指抵在唇前。
无声地说了句：不要和他说。
死去的灵媒能化作灵魂存活在世间一段时间，但到最后，会变成最开始的模样。
-化作一颗星辰，回到天际。
“言哥，我……我把你的骨骼放在了我的宫殿里，放在那个你最讨厌的池子里养着！”
身后的季棠言闻言，倏地皱起了眉头，张牙舞爪地朝温浔打去。
季棠言：“你就喜欢那个破池子。”
对于爱人在身旁这件事情，温浔毫无察觉，他的眼里只有怀里这几根仅剩的白骨。
“w…您别这样……”里悠不知如何安慰情绪陷入了低迷状态的温浔，也不知该不该告知他，其实季棠言一直在他身边。
从未离开过。
但他答应过季棠言，还是悻悻地噤了声。
-
接下来连续好长一段时间，季棠言都保持这样的状态，跟在温浔身边。
季棠言有些纳闷，里悠都能看见他的存在，为什么作为他们的鲛人王的温浔，就不能看见他呢？
这不会有什么奇怪的bug存在吧？
【禁止怀疑主系统的任何程序！】
季棠言：……
这个时候，系统倒是滚出来了。
668：【宿主，我听得见！】
季棠言：哦。我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668：……
668：【宿主，你要是想要活着回到现实世界，奉劝你不要去触碰主系统的底线和逆鳞。】
季棠言狐疑地瞥了眼668，视线只停留了几秒便移开了。
他并不知道这个举动，让668更加信服自己的猜测——季棠言想要回到现实世界。
但季棠言自己却一点也不想回去。
穿梭在不同的位面世界挺好的，现实世界里，已经没有能让他挂念的东西了。
就连那个人也……
想到此，季棠言自嘲地嗤笑了一声。
-
温浔翻阅了许多古籍，割下了自己的血肉，再用鲛珠的力量把这些白骨塑造出一个类似于人偶一样的季棠言。
季棠言观察着温浔所做的一切，他也有想过用灵魂进入这具人偶的体内。
可惜……
也只是想想而已。
温浔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季棠言”的脸颊，小声地哼唱起歌谣。
“ki oury—— wie in——
kiwa
oiue wi suo a
mi liwi nika o~
yan。”
倾诉着浓烈爱意的歌谣，在专属于两人的房间里回荡。
透明体的季棠言缓缓地伸长手臂，绕过温浔的脖颈，搂住了他。
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在季棠言的手臂上，滚烫和冰冷交融。
渐渐地，随着温浔哼唱的声音变得微弱，季棠言的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
歌谣结束了。
怀里的人没有如往常那样，在他耳边用各种不明的语言开口，控诉他的种种行为。
这一次，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再也没有。
“所以，言哥…”温浔的额头抵在季棠言的手上，喉咙发紧，“别走，求你了……”
那天，所有人都不清楚为何下了整整一夜的雨，大海的浪花扑了一朵又一朵，拍打在礁石上的力量仿佛要把石头撞碎。
只有鲛人们清楚，那是他们的鲛人王在哭泣。
-
连续下了好久的雨，今日终是迎来了太阳。
海里的鲛人们纷纷游出水面，尽情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有了太阳，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王似乎不再悲伤了。
“悠悠，你怎么还在这里？”
布亚克扛着柴火步伐稳健地朝里悠走来，把柴火放下后，直接抱着里悠往房子里走去。
“王，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宫殿了。”
里悠算了下日子，满打满算，温浔已经快接近一个月没出过门。
他终日抱着白骨，化作鲛人的初始模样，蜷缩在属于自己的安全空间里。
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日夜。
“殿下，您为何还执迷不悟呢？”
年迈的鲛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它们的王保持这样的行为，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日夜。
温浔不语，眼中只有眼前的漂浮着的小火苗。
小火苗不同于普通的那些火种，燃烧起来的颜色是白色透亮的，像是沉寂了许久的灵魂，熄灭了心火，无法再次燃起生命的光芒。
温浔翻寻了各种古籍，也无法找到让人死而复生的方法。
仅仅能找到的，只有保存一点灵魂的方法。
“灵魂是最难养的，这一旦养起来，也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个岁月。”
“没关系。”温浔睨视着飘在手心上的小微光，“我可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来等他。”
“阿浔……”
空灵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仿若只是一个人过分的妄念形成了某种幻想。
【宿主脱离世界中……】
【脱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