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季棠言眼底浮起一丝愠怒，“容浔，我可是你的母亲！”
“不是亲生的。”
“那也是你的……”
“我知道。”容浔的手轻捻了下季棠言泛红的耳垂，“可为什么小妈的耳朵都红了啊……”
“那是…那是因为天气太闷了，才会如此。”
对，没错！
就是因为天气问题。
容浔低声轻笑了下，这秋高气爽的天气，又怎么会闷呢？
眼前的人身着一袭米白色的长衫，布料用的是上乘的丝绸缎布，修身的款式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线条。
就好比，翘挺的臀肉虽被长衫遮住，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瞧出原有的弧度。
要是能在上面刻下印记，比如牙印什么的……
容浔似乎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直接呛到了自己。
“咳咳咳……”
季棠言狐疑地打量了容浔几眼，压下心底的疑虑，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需不需给你喊大夫？”
“小妈，你这么关心我啊…”
“当然！”
闻言，容浔瞳眸猛地亮了起来，下一秒直接被一盆冷水盖灭了此生萌生的所有热情。
“毕竟我是你的长辈，理应要关心你。”季棠言别过脸去，嘴上说的话显得十分凉薄，“你是容家的长子，是老爷的儿子……”
“就因为这个，小妈才愿意关心我吗？”
“……”
“如果我的身份不是这个呢？”
“那我也……”
季棠言猛地回头，这才发觉容浔的眼神早已蕴着哀感。
“你看，天气太闷，连你…不，连大少爷您也有些撑不住了。”
容浔也没有戳破季棠言，十分配合地裹了裹自己的外套，“也是，这天气是有点闷了，晚点我让下人给小妈做点健脾养胃的吃食。”
季棠言还想说不需要这么麻烦，但容浔那不允许拒绝的眼神还是让他悻悻地噤了声。
“好了，我不闹你了。”
容浔松开怀里的人，任由其气呼呼地从自己身边经过。
两人在门外磨蹭的太久，等走进房内时，两个小姨的目光明显凛冽了几分。
这两个小姨里，其中一个是容浔母亲的远房亲戚，前些年跟着容浔的母亲一同过来这边暂住，容浔母亲死后，她也不急着走。
住着住着，就在容公馆住了下来，有了一席之地。
至于另外一位，算是容期闵的堂妹，长年跟着容期闵，盼着容浔的母亲死后自己能够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
谁曾想，容期闵把季棠言娶了回来。
虽然，不是完全自愿的。
“哟！还知道拉着大少爷一同进来呢？”
“小声点，人家也是害怕被我们责罚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容期闵神情淡然，对于两个小姨的话明显是默认的状态，“快些坐下，饭菜都凉了。”
容浔率先坐在了背对着门的位置上，右手边坐着其中一个小姨。
季棠言只好坐在剩下的那个位置——容期闵和容浔的中间。
这下惹得对面的两个人脸色越发难看。
“不知老爷喊我来，到底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
季棠言常年待在自己的小别院里，就算是吃饭也只会自己解决。
容期闵不会差人来喊，季棠言也不会主动来主院。
这种事情已经变得习以为常。
要是主动叫人来喊，也是因为有重大的事情需要季棠言到场。
这次容期闵喊季棠言来，主要原因是为了犒劳一番季棠言，毕竟老太爷死后的所有事宜，在他未归来之前，都是季棠言一人操劳。
其次，是为了迎二夫人进门的事情。
“老爷，这种事情其实毋需亲自把我喊来，差人来告诉我一声就好。”
容期闵也有这么想过，但还是想着在外人面前树立一番自己不亏待季棠言的表现。
“这件事情虽不是什么隆重的事情，但毕竟是在丧期，也需要经过其他长辈，和你的意思。”
容期闵语气轻松，对于季棠言的想法他一点也不在乎，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打算把人休掉，把二夫人抬上来。
可惜，老太爷死前明令让容期闵善待季棠言，否则，就需要将一半的家产分给季棠言。
“按照老爷的意思来就好。”季棠言语气淡淡，对于这种事情似乎毫不上心，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难过。
“没想到，大哥这么快就找到好归宿了吗？”容玫华扁了扁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愿意给大哥做妾。”
“小华，这话不能这么说。”许之年掩嘴偷笑，“人家这位新夫人都没说话，我们这么关心，是不是不太好呀？”
大家心里很清楚，季棠言是在容浔母亲即将离世前娶回来的，算小妾，并没有多大的进门仪式，也没有宣告众人。
就像是偷偷摸摸从侧门投进来一个随手就能扔掉的东西。
先不论家世如何，一个男人当别的男人作妻子，就算社会允许，某些大宅院里的人也依旧对这些事情，嗤之以鼻。
容玫华瞬间了然，笑道：“也是呢！大哥这么迫不及待，想必棠言也不会推辞的，喜事自然是越早办越好。毕竟，这段时间大家……”
“小妈，吃这个。”
容浔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啊，好。”
“吃完，小妈陪我去趟商铺，买点补品回来。”
容浔举止言谈都十分正常，和刚才的那副样子完全不同。
要是刚才两个人之间的行为让旁人看去，再与现在的情形做对比。
说不定都要为容浔点个赞——夸一夸他这种变脸的行为。
“补品？”容玫华问道，“小浔是要买礼物孝敬新的母亲吗？”
“没想到我们大少爷心思这么深沉，这么快就想讨好新夫人了。”许之年也跟着笑了笑，“还真是和老爷一个样子呢！”
“两个小姨不也是吗？怕是要活不到明天了一样，到处宣扬父亲即将在爷爷的丧期间娶新老婆。”
“阿浔！”季棠言放在桌下的手反握住容浔的手，炙热的温度传递至彼此的心间，“不得胡闹。”
“小妈，我哪有胡闹，明明是他们在挤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