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最好搞到证据，引导他承认他以前对家里不负责任的话，然后录下来，你让他签字他可能还会打你，不过为了以后一直不挨打，这次避免不了，但是不能白白被打，找他签字之前，你买个隐形摄像头，再找他签字，引导他承认。
秋雨：他打你的时候，能躲就躲，反正能证实他家暴就行。
苏欢：好，我知道。
第二天是周五，苏欢一大早就摸黑起床按部就班去车库调面糊，水是她从厨房接的，昨天早上是小盆一盆水，今天是换了大盆，都快溢出来了，她想着后面如果生意更好了，她就直接买10块钱一桶的桶装水调面算了。
昨日是第一天，她有些忐忑，她调的面糊不多，如今她大概清楚了，索性一中和实验中学离小白鸽幼儿园不会太远，昨日不到七点半就卖完了，今天可以卖到七点半，骑车去幼儿园，如果面糊没卖完还可以在幼儿园附近的路边摆一会儿，反正其他货备的挺足，她每个煎饼只会多一点料，不会少放。
“凡凡，起床了。”苏欢声音很小，门关着，确保季云河听不到。
季凡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憨萌憨萌的。
“妈妈，我好困…”昨日季凡第一次早起，内心好奇有新鲜感，倒是很积极，这好奇心一过，还是困啊，睡觉多舒服呀。
“那…妈妈带个小凳子，你坐着小凳子趴在车座上睡觉好不好？”
季凡憨萌的点头。
轻声关上门，苏欢牵着季凡敲响了隔壁周环香家的门。
周环香早起习惯了，平日里也是五点二十分就起床，稀饭是晚上就定时到凌晨三点开始煮的，到早上刚好可以吃，她随意煎几个鸡蛋就行，然后送徐锦云苏学校。
周环香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是苏欢，拿着苏欢昨日炸好的薄脆拿给她：“呵呵，小鬼头真乖，看样子还没睡醒呢？”
“一会儿我让他在车上再睡会儿。”
“那倒也是，也别太拼了，注意安全。”看着苏欢手里拿着的小凳子，周环香就知道这么回事。
“周姨，我可以的。”声音里透着自信、坚定，面上的笑容也是周环香这几年难得一见的甜。
“行，那你骑慢点，你其实可以买两个跟你车座一样高的凳子绑在车旁边，然后你做煎饼的时候，放在车座边儿上，凡凡可以将就着睡，他还在长身体，经常趴着睡也不好。”
“还是周姨想的周到。”
“好了去忙吧，快六点了，我也要送锦云上学了，你别那么赶，还早呢？”
“好，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还很早，只有少部分人家开灯，想必是家里有孩子上初中或者高中，家长忙着起来送孩子上学。
苏欢把所有备好的货装进车里，然后载着季凡朝着一中开去，带着一路的寒霜和晨风里飘起落叶，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苏欢把小凳子放好，季凡小小的身体就坐上去然后趴在座位上睡觉，靠近马路那边依然是关着窗户的，靠近她站着这边，窗户没有像昨天一样全开，而是开了一半，这样嘈杂声应该会小一点，也能达到空气流通。
苏欢无比庆幸当初买车的时候买了封闭式三轮车。
如今这会儿很早，苏欢先去旁边的早餐店给季凡买了热干面和一杯豆浆，让他吃了继续睡会儿。
“老板，给我来一个微辣加培根的煎饼。”
“老板，我要番茄加火腿的。”
“我要微辣加鸡柳加火腿的。”
这会儿正是初高中赶着上早自习的高峰期，时间来得及兜里有点零花钱的都来摊儿上买点吃的。
今天生意比昨天还好，忙到七点半的时候，没剩多少面糊了，今天面糊准备的可是昨天的两倍。
“老板，没有煎饼了吗？”
苏欢收拾东西的时候，听到有人要买煎饼，回头歉意的看着这个子很高长得令人眼前一亮的男生笑道：“有的，抱歉啊，我还要送孩子上学，确实做不了。”
苏欢把棚顶拉下来，锁好车厢，这个时候季凡也醒了。
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苏欢把车停在幼儿园附近拐角路口的路边，牵着季凡在幼儿园门口一家早餐店买了一碗肉丝面。
“妈妈，我去车上吃。”
季凡在这样的家庭长大，苏欢爱他，但是苏欢没有太多经济条件惯着他，加上父亲不关心，还经常冷声冷气甚至凶他，相较于同龄其他孩子，他有些早熟。
他知道妈妈赚钱辛苦，昨天在托班附近摆摊，那么现在幼儿园门口也可以摆。
苏欢却觉得心酸，她何德何能有这样懂事的孩子，还好他不像他爸爸。
“好，你坐车里。”苏欢眼睛有泪水涌现，她转身眨眼，不让季凡发现。
幼儿园孩子太小了，父母一般不会给他们买这些小吃吃，除非有的孩子确实喜欢，但是可以卖给过路来往的上班的人不是？
剩的不多，在季凡进幼儿园没多久就卖完了，看来明天还可以再多准备点儿，一般早餐店是九点才关门，她这面糊八点十几分就卖完了，可惜在不让季云河发现的情况下，她备货可能备不了很多。
苏欢解决午饭后，扎了三十个气球，花了一个多小时，其他时间都在炸薄脆和鸡柳还有煎培根，生菜是午饭前就洗好的，酱料也就这两天的量了。
下午备的也比昨天多，但是有了昨天试营业的基础，她做的煎饼味道得到认可，今天她忙的基本没有空闲时间，当然这也是她速度还没完全练上来。
忙完也差不多八点了，接了季凡回家整个人就很疲惫。季云河难得今日回来比较早，以往这个时候除非他手上工资用完了，否则基本不到晚上十二点不着家。
但是他懒习惯了，他回来早也不会做晚饭，就这么大喇喇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玩儿手机，看到苏欢回来，横了一眼过来冷嘲到：“你一个清洁工需要这么晚下班？早上跟鬼一样一大早不见人影，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做饭，你想饿死我呀？”
说着还牙齿顶着后槽牙上下打量苏欢一下，呵，一身干苦力的疲惫样子。
看到苏欢不搭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不会是太久没工作，没单位要你吧，所以你加大工作量，才得到这份清洁工工作吧？”
面对季云河的冷嘲热讽，苏欢心如磐石，她失望太多次了，不可能还会为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生气。
“凡凡，你坐着玩会儿，我去做饭，我们晚上吃疙瘩汤好吗。”太晚了，来不及洗菜炒菜煮饭，只能煮点疙瘩汤将就一下。
季凡乖巧点头，但是不敢说话，他怯怯的看了季云河一眼，就自己找玩具玩儿。
季云河却不高兴了，吃疙瘩汤？谁要吃那黏糊糊的面疙瘩。
“你不是去上班了吗？饭都吃不起啊？”季云河语气很不好，好像苏欢欠她几百万一样，哦不，可能只是几百块，毕竟就他这样的，欠他几百万他不得要人命？
苏欢看都不看他，但是不想他继续叨叨叨：“你不是有钱？你可以出去吃。”
“这是我家，你凭什么让我出去吃，我在家吃饭，你还管的着？”
“饭是我做的，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或者你自己做自己吃。”苏欢现在对季云河再也没有以前的温柔体贴和隐忍。
他，不值得。
季云河不会做饭，他有些恼火，想动手打人，可想起之前他妈和大哥说的话，他忍住了，忍着怒气去了房间，那震耳欲聋的摔门声毫不掩饰的宣示了他此刻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