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孩子还在喝奶的年纪，季甜就没有奶喝了，因为…因为喝不起。
程玥听着苏欢娓娓道来，内心有些同情，但是职业素养告诉她这是不专业的，只有站在客观角度，才能为当事人分析利弊。
“可以问问您开始做手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苏欢回忆了一下，肯定道：“清明节左右，我记得是清明节前几天我生病感冒了，我是感冒好了后大概三四天的样子，听说了这个事情开始做的手工。”
“那为什么现在才开始提离婚，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每个月就几百块钱刚好够我们娘仨生活，让我想离婚的原因是上个月我女儿发烧了，我当时正处于即将领工资却没钱的状态，我女儿这次发烧挺突然的，很快就高烧了，我是向我闺蜜借钱带女儿去的医院，查出发烧导致轻微肺炎。”
“我发现我收入太低了，根本无法承担生活中的突发状况，闺蜜支持我，建议我摆摊，因为我做吃的味道还行，我在家里练习的时候，做多了几个，市面上买辣的多，我当时本着赚钱去的，就按照那种做的，味道不适合我儿子吃，我儿子没吃过辣，我老公就觉得我浪费，开始骂我，儿子为了维护我说了一句，不是骂他，真的不是骂他，他就只说了一句让他爸爸不要骂我。”苏欢说到后面有些着急，生怕程玥误会是季凡的原因导致的。
“嗯，不着急，您继续。”程玥笑容很温柔，带着安抚的力量。
“我觉得他不可理喻，就把这么多年心里的委屈一股脑说了出来，他就打了我，我儿子吓哭了抱着我不撒手，叫他不要打我，说他是坏爸爸，他觉得儿子跟我一条心，很用力把我儿子推倒了，我儿子当时额头被磕伤了，我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能连我孩子都无法保护，律师，您帮帮我。”说着说着，苏欢眼眶就红了，眼泪不住的往下落。
程玥抽了两张纸巾给苏欢，苏欢不好意思的转头。
“谢谢。”
“您家的房子是你们婚后买的吗？还是婚前买的，对方是否一直在承担房贷呢？”
“不，不是，我家是公公婆婆以前的老房子拆迁的，他们兄弟仨各一套，老人也有一户小户型的，还有一些赔偿款，不多，也都分了，刚好够几家简单装修一下。”
程玥心中了然：“您的案子是可以申请法律援助的，不过要去法律援助中心申请，其实网上也可以申请，您看您要网上申请呢，还是去法律援助中心申请呢？如果你想去法律援助中心申请，我后天陪你去，这两天是周末，法律援助中心休假。”
“去法律援助中心吧，我也不懂，在网上申请我心里没底，我虽然不希望打官司，但是我还是想申请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万一他不同意离婚，我还能起诉，我真的不想再拖了。”
其实律所是双休，但是她目前是周六兼职前台，从上个月开始，周一到周五她在跟在秦par身边，周六要加班，为了应对紧急突发状况，也有感情破裂的夫妻周六过来咨询离婚。
苏欢有些忐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一问。
“律师，我想问一下，我如果申请离婚，我老公要求我退还彩礼，我需要退还吗？我在这边举目无亲，如果他家里人闹，需要我退还彩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这样还带着孩子，就算离婚后让我妈帮忙带带，我也没办法一下子凑够几万块钱。”
程玥听着苏欢老实巴交的话，微微一笑：“不用的，您的这笔钱用于生活开销，从法律层面而言，完全不需要归还。”
“那他们要孩子怎么办，我真的不敢让孩子跟他一起生活。”苏欢想起季云河打季凡，语气激动，却又像被卸去了浑身力气。
程玥依旧稳如泰山笑道：“我们会帮您取证，只要您今天所言为实，取证后，证明您丈夫这几年的失责，我们可以帮您争取最大权益，孩子的抚养权以及孩子的抚养费。不过由于房子是您婆婆的老房子拆迁，她也并未将老房子赠予子女，这是属于动迁安置房，儿媳无权获得，这个您可能争取不到，但是考虑到您要抚养孩子，我们会尽力为您争取一些赔偿。”
苏欢果断摇头：“我没想过要房子的，别的我不指望，只要不是让我赔彩礼就行，我目前也拿不出来。”
“您家在哪个小区，你电话留给我一下，明天下午我去接您吧。”
“梅嘉塘小区。”
季云河原本是梅嘉塘村人，后来这个村拆迁重新安置，就成了梅嘉塘小区，小区里大多是以前同村的，也有极少数外地人，毕竟还建房比商品房便宜很多
程玥在苏欢离开后，拿出了录音，录音不会外传，保密协议里也有前提条件，当事人所说属实的时候才保密。毕竟委托人也会坑律师，有时候委托人的欺骗，如果律师相信了并且没有证据，后面委托人反水倒打一耙，严重的时候律师的职业生涯都有可能被毁。
这是秦par教她的。
最开始她不懂的时候就只是单纯的前台，但是她不甘心，不想实习的时候什么都学不到，经常在律师论坛上找自己不懂的问题，请教所里有经验的律师，碰过壁，但是也遇到过很好的人，知道她是法学专业毕业，看她这么努力，就慢慢教她。
她开始帮前来律所等待律师的客户询问一些简单的问题，为客户解答，慢慢的，她能回答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开始适应和客户初谈，这就得签保密协议。
后来有一次，向她咨询的客户说谎，律师正式约谈的时候，他的说辞和初谈的时候不一样，负责案子的律师本来是约谈客户完善资料并查证，最后发现她给的资料和他所了解的不一样，好在还未开庭，未造成严重后果。
秦par知道后经常提点她，告诉她以后当律师了，和客户约谈不要通过客户表面话语去猜测，就算猜测是对的，也要让客户自己说出来，然后进行录音，永远要保持冷静，永远要用事实说话，永远用事实分析委托人的优劣势，从而为委托人争取最大利益。
从鼎盛律师事务所出来后，苏欢带着季凡去了附近的衣世界服装城，这里的衣服很便宜，比某多多贵不了几块钱，但是质量比某多多好。
后天就要立冬了，季凡还穿着旧衣服，有些是前年买的，有些是秋雨将她大儿子之前的衣服寄了一些过来。
为了省钱，苏欢每次给季凡买衣服都会买大很多，比如季凡三岁的时候身高92，苏欢就会买95-115的号码，现在季凡身高113了，之前的衣服也就勉强够穿，这才入冬，里面还得穿毛衣，衣服一撑起来，一点儿长的都没有了。
苏欢没多买，一件外套，两件保暖衣，两条秋裤，一双鞋子，总共花了285块钱。
苏欢赚了多少钱她都有记账，前天第一天摆摊，营业额698，利润390，昨天营业额1189，利润是700，今天周末，但是公园高峰期是下午至晚上，晚上不打算出摊，所以她已经把账记好了，营业额是591，利润是325。
这三天赚了1415，秋雨一成，其他都是可以自由支配的，她决定除了日常开销，其他都存起来。
该省的地方要省，但是不能亏了孩子，即便不能给他最好的，也要让他吃得饱穿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