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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她能过的好,即便她以后得生活里没有他。

这样的方华有错吗?

程月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看着旁边相对喝着闷酒的两个大男孩,向来无忧无虑,敢怒敢言,爱憎分明的程月也陷入了沉默。

她来了有一会儿了。

林越也一早就瞧见了她。

只是背对他的方华,可能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才没觉察到她的到来。

听到两人谈论的是关于闺蜜孟小丽的事,程月刻意提醒自家男朋友不要暴露了她的存在。

她也想听听,方华到底是怎么想的。

毕竟从关系上来讲。

方华是林越的能够称兄道弟的好朋友,可于她而言并不算如何亲密。

她与孟小丽的闺蜜关系显然要更亲近许多。

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向着自己的闺蜜才是。

她也知道方华家里出了事。

可她还是不能原谅方华以不辞而别的方式当了逃兵,让小丽伤心了好久好久。

更可气的是这家伙竟然故意不回小丽的信息。

这什么意思?

合着人家姑娘主动了,你反倒是端起架子喘上了?

只是随着两人谈话继续,程月对方华的偏见似乎也开始动摇了。

程月的家境算不上富裕,但肯定跟穷沾不上边。

从小到大也确实没吃过什么苦。

不然也养不出她这无忧无虑,活泼开朗的性格。

也或许是因为跟林越处对象的过程太过顺利,两人在感情上的观念有些不谋而合的重叠。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不要牵扯不清。

所以她很反感方华这种明明喜欢又扭扭捏捏,畏手畏脚的软弱行为。

只是听着两人的谈话,她对方华刚升起的偏见似乎已经开始动摇了。

她也是才知道方华回来后去了工地上班。

她也是才知道方华的家竟有这么的穷,并且还要供养一个正在上学的妹妹。

她也是才知道方华对孟小丽的喜欢,似乎是她不能理解的一种方式。

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

这话她听过不止一遍。

可似乎到了今天她才勉强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只是方华的这么做真的对吗?

她不禁问自己。

可一时间也没得出答案。

没有头绪的她索性便坐到了两人侧面的位置,也没打招呼的意思。

从林越手中夺过啤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后一口干掉。

林越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从盘子里挑了一串她爱吃的香菇递了过去。

程月的突然现身,已经有些许醉意的方华也是后知后觉的看了过来,随后又下意识的转头环顾四周,像是在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

但很快便又若无其事的转回了视线,笑着朝有些日子未见的程月点了点头,试图掩饰掉眼中的失落。

程月斜瞥了方华一眼,随口问道:“小丽给你发信息,为什么不回?”

方华愣了愣,“扣扣信息?”

程月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

方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自打回来以后,他已经很久没和孟小丽联系过了。

原本以为是之前的不辞而别,惹她生了气。

方华心中有愧,但想着能就这样断了,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

只是没想到还这么一回事。

从兜里掏出了老方的那个旧手机,方华面色如常道:“换手机了,上不了扣扣。”

瞧见方华手里那个已经严重掉漆,底下还坠着个小木牌的旧手机,程月也愣了。

方华原来好像用的不是这个手机吧?

都旧成这样了,还是这么老的款式,真的还能用么?

要换她的话,当着外人的面,根本就不好意思拿出来吧。

程月好奇问道:“你原来的手机呢?”

方华将手机搁在桌上,“给我妹了......”

程月本想问为什么不买个新的,或者为什么不把这个旧的给妹妹。

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方华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想着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至于为什么不把旧的这个手机给妹妹。

原因自然再明显不过了。

人家一个女孩子,带着这样旧的一个老古董手机去学校,在同学面前真能拿得出手?

她也是刚从学校出来的,自然清楚同学间那些明里暗里的攀比心思。

程月嘴唇抿动,没有说话。

不过心中对于方华的不满似乎又消除了不少。

解决掉一串苕皮,方华开口问道:“你们啥时候走?”

林越还在盘子替程月挑选合胃口的烤串,随口回了一句:“明天一早。”

方华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些许歉意说道:“那就不送你们了,明天我也要上班了。”

正吃着烤串的程月顿了顿,“工地......累不累?”

一旁的林越也同样抬眸看向方华。

在他俩的印象中,工地一般都是三四十岁的那些大叔才会去的。

风吹日晒,又苦又累。

很难想象方华这种刚出学校的小青年是怎么会想到去工地上班的。

见两人问起,方华倒是一脸的轻松,“还好吧,也不算太累,习惯了也就那样。”

已经踏足社会这个大染缸的这对情侣早已不是当初的无知少年。

虽没去过工地,但稍加琢磨便也能猜到肯定不会像方华说的这么轻松。

与印象中已经完全判若两人的方华便是最好的证明。

还是那般沉闷的性子,眼神也依旧温和。

可明显消瘦的身躯,以及带着些许沧桑的面颊已然瞧不出几分少年人应有的朝气。

就像是路边的石头一般,泯然于众。

看着这样的方华,俩人的心中都莫名的堵得慌。

“抽空给小丽回个信儿。”程月突然的转移了话题,转头看向方华说道:“不管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份感情,但我希望你必须要遵循一个前提!”

“那就是绝对不能以伤害她的方式来斩断这份感情!”

“即便你们俩不能走到一起,可至少还是朋友,对吧?”

程月的语气平静,但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其实到这会儿,程月也有些迷茫了。

跟林越一样,对于方华的决定她似乎也没办法反驳。

只是打心底的,她又不希望两情相悦的两人因为生活压力,真的就此天各一方,从此再无瓜葛。

方华捏着杯子转动的手微微一滞,随后又恢复如常,嘴角强撑起一抹笑容:“嗯!”

将盘子剩余烧烤解决,林越趁着上厕所的间隙偷偷把账给结了。

离开烧烤摊子,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

林越喝了有五六瓶啤酒,走路稍稍有些晃悠,有女朋友程月在一旁搀着,并无大碍。

方华到最后,喝了也就三四瓶的量。

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好在意识清醒。

得知方华明天要上班,今晚回工地那边睡,三人便分作两拨,就此分别。

林越带着程月回家。

俩人处对象的事林越父母早就知道了,也相当满意程月这个准儿媳妇,自然不存在打扰一说。

沿着街道没走出多远,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一眼。

秋日夜晚泛黄的路灯下,那逐渐远去的少年背影萧瑟而又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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