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害人苦矣
这时，司马家和孔家的人已经顾不得许多，纷纷上前想将人从那随从的手里救下来。
胡亥的脸上波澜不惊，看着蠢蠢欲动的众人，道：
“我不管你们是哪家的子弟，就算是你们的家主来了，也不敢在我面前放肆！”
司马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青年，此时反而冷静下来。
因为他终于想到一个问题，就是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在咸阳城，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敢与司马家和孔家作对。
那个青年强装镇定，道：
“你究竟是何人！我等才来咸阳城不过一两日，并没有开罪任何人。”
胡亥笑了笑，道：
“那我且来问问你们，这里的小玉姑娘是被你们谁叫去了？”
人群中一个青年脸色大变，因为陪他饮酒作乐的那个女子就叫做小玉。
胡亥道：
“小玉向来只需陪我一人，今日来此，竟然有人挑衅于我，该打！”
掌柜的此时已经挣扎着将那位名叫小玉的姑娘带了过来，那小玉确实长得姿色过人。
胡亥见状也不再理会这帮人，伸出大手将小玉揽入怀中。
看都没再看这些人一眼，转身便向楼上走去。
“将天字号收拾好，本公子今日要和小玉姑娘好好叙旧。”
那名随从也那被打的快要昏迷的人放开，依旧一言不发的跟着胡亥上楼。
这时，司马家的那个青年将掌柜的叫到一边，道：
“掌柜，这人究竟是谁！我司马家和孔家何时受过这般羞辱！”
掌柜的讳莫如深的看了一眼胡亥上楼的背影，比划出一根手指，悄悄地指了指天上。
嘶！
“这，他是哪位皇子？”
掌柜的摇了摇头，被小厮搀扶着离开。
司马家的人和孔家的人不甘心的看着二楼尽情欢笑的身影，满肚子的怨言不知该如何发泄。
当晚，司马辉和孔亮便接到了族中子弟传来的消息。
翌日，司马辉和孔亮一早便来到了冯府。
冯府的管家见二人面色不善，也不敢轻易上前询问。
只等冯去疾睡醒，一脸惊讶的看着司马辉和孔亮，一脸疑惑道：
“二位，这么一大早便过来，可是有事？”
砰！
司马辉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大声道：
“这胡亥欺人太甚！”
这句话让冯去疾摸不着头脑，昨晚他们不是在商议对付扶的事么，与胡亥又有什么关系？
孔亮阴沉着脸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冯去疾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
他知道胡亥这人性子暴躁，而且心胸狭隘，日后难成大事。
他万万没想到这胡亥竟然敢在那寻.欢作乐的地方，当众侮辱司马家和孔家的人。
就算是嬴政，也得给两大家一些面子。
冯去疾想了想，便道：
“不然今日我便陪二位进宫面圣，这种事情，我们确实不好插手，不然看看陛下怎么说？”
司马辉还在气头上，孔亮则朝着冯去疾拱了拱手道：
“我们正有此意，倒是劳烦冯兄陪我们跑一趟了。”
冯去疾摆了摆手，道：
“二位稍坐，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嬴政此时正在和李斯聊天，李斯这几日将咸阳城内外的大小事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他将昨晚胡亥在渭水河畔打人一事告知了嬴政，嬴政面色阴沉，缓缓开口道：
“哼，蠢货一般。这司马家和孔家岂是那么好招惹的？”
“去，传朕口谕，令胡亥在宫内呆着，没有朕的允许，他那也不许去！”
李斯道：
“陛下，恐怕司马家的人和孔家的人会来此处与陛下讨要说法啊。”
嬴政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道：
“什么狗屁世家，今日朕倒要看看他们想跟朕要什么说法。”
嬴政说完又想起了胡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李斯见状连忙宽慰道：
“陛下，胡亥公子正值倜傥之年，出去玩乐与人发生口角十分正常。依臣之见，他们此时恐怕讨要说法是假，想看看陛下的态度才是真。”
嬴政眯着眼，思考良久，才缓缓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来此是为了看看朕对于胡亥的态度？”
李斯点了点头，道：
“陛下对胡亥公子的态度，也恰恰能反映出陛下对扶苏公子的态度。”
“司马家和孔家受冯家的邀请来到咸阳，我估计冯去疾一定会将事情告知两家。”
“昨夜胡亥公子的事情算是个意外，但是也借此警醒了很多人。他们必须要试探陛下对于皇子们是个怎样的态度。”
嬴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
“嗯，确实也有几分道理，你接着说。”
李斯点了点头，道：
“倘若陛下对与皇子百般溺爱，那世家的人一定会心头大定。要知道父母越是放纵自己的孩子，那孩子越难以成才。”
“但是陛下如果对自己的孩子要求甚为严格，那孩子的未来一定有所成就。”
嬴政恍然大悟，笑了笑道：
“李斯，你就是这么善于看透人心。”
正说话间，就看见门口的内侍一路小跑进来，恭敬地说道：
“启禀陛下，冯去疾，司马辉，孔亮三人求见。”
嬴政看了一眼李斯，李斯则是面带笑地说道：
“陛下，看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嬴政摇了摇头，道：
“将他们叫进来。”
片刻功夫，冯去疾，司马辉和孔亮三人便齐刷刷的跪在了嬴政面前。
嬴政抬了抬手，沉声道：
“起来吧。你们几人倒是稀客啊。”
这是，司马辉的声音突然响起：
“陛下！司马辉恳请陛下严惩胡亥公子！”
嬴政眼睛一眯，一身气势猛地冲了出来。
“哦？胡亥这小子干了什么？竟然让你这样一位大儒跑到朕这里叫起冤屈来？”
司马辉此时声情并茂，将昨晚在渭河水畔发生的事情向嬴政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嬴政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盯着司马辉的面庞，缓缓开口道：
“这逆子竟然敢在那种地方公然羞辱读书人！”
司马辉还要开口时，一旁的孔亮却偷偷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司马辉当即闭上了嘴，孔亮说道：
“回陛下的话，此时并非胡亥公子一人的错。我等家中的那些子弟没什么规矩。在小地方呆惯了，来到咸阳城后一时间放浪形骸，还望陛下赎罪。”
听完孔亮的话，嬴政笑了笑道：
“呵呵，那朕究竟要不要责罚于胡亥呢？”
司马辉和孔亮心里一个咯噔。
来之前，冯去疾说自从扶苏开始有了变化之后，胡亥便被扶苏处处压制。
当今陛下也不怎么待见胡亥，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有些不妙啊。
一旁的冯去疾心里正在叫苦，本来商议好的，到陛下面前只管叫苦就行。
这个司马辉，偏偏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害人苦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