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足一顿，身子轻盈如飞，腾空跃起，躲过了对方过来的杀招。
打着打着，这黑衣人的剑法，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啊？
对方的剑法也慢慢迟疑了起来，剑锋也不如刚刚那么凌厉了。
最终，我们俩落座在屋顶的两端，默契的不再动手了。
我肯定道：“齐砚……”
对面的人一听，缓缓拉下脸上的面具，轻笑道：“果然是你，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不是让你乖乖等消息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我倒是想乖乖等消息啊，这都三天了，你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认真查案。
俗话说的好，靠人不如靠己。
我没好气道：“这都三天了，你这案子进展太慢了吧。”
齐砚身形一转，随即停在我眼前，低声道：“你怎么会来万花楼？”
我干嘛要告诉你呀？
齐砚见我不出声，继续说道：“我本来想明日过去找你的，没曾想，你还是按捺不住出手了。”
我抬眸，看着眼前墨发随风飘扬的男子，宛如雪后松竹，引人注目。
我不自在地错开眼眸，看着远处道：“我是跟着白天赏来的，你呢？你怎么会查到万花楼？”
齐砚闻言，若有所思道：“我是跟着赵道成来的，看来，白天赏和赵道成今晚来见的应该都是同一人。”
我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是我有点不想相信。
难道真的是他吗？
齐砚替我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簪，轻声道：“人都是会变的。”
我看着齐砚，眼眸微转：“你也怀疑他？”
齐砚长叹一口气：“这三日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他是里面嫌疑最大的。”
*
如果刚刚只是怀疑，但是现在亲眼看到颜非凡和白天赏、赵道成三人在包厢偷偷见面的画面，不得不让我接受了这现实。
颜非凡真的参与其中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我内心很沉重。
我跟齐砚两人蹲在屋顶的瓦片处，静静地聆听着下面那三人的会谈。
赵道成有点焦虑道：“我在廷尉府那边的眼线传来消息，齐砚已经查到我们科考舞弊的事情了。”
随即，他转头看向王天赏：“都怪你，要不是你小抄没藏好，被王涛发现了，会有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吗？”
王天赏也不顶嘴，直接认错：“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一直不出声的颜非凡冷声道：“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没什么事情不要来找我？你们是深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吗？”
赵道成闻言，立马解释道：“我……我就是看齐砚已经知道了，所以才……”
颜非凡直接打断他的话：“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他又没有明确的证据，小抄我们不是都已经清除干净了吗？你们两个慌什么？还有，以后没事别来找我。”
说罢，颜非凡就起身离去。
颜非凡离开之后，赵道成和王天赏也相继离去。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我看着天上的乌云，一时之间有点恍惚。
王涛居然是发现了他们科考舞弊才被残忍杀害的。
并且这个主使之人，居然是颜非凡。
我转头看向身旁的齐砚：“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齐砚转头看着我，冷声道：“秉公处理……”
是吗？
这件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能够拿到科考题目，并且还能够在考场中完美作弊的，这一切肯定不是一两人能完成的，这背后究竟暗藏着多少势力，目前根本无从得知。
齐砚眼眸漆黑，语气冷漠如寒铁：“目前的朝廷，权臣当道，这次科考绝对不止一人舞弊，这背后之人，是在为自己日后朝堂上铺路呢，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精呀。”
是啊，这人还真是谋划的一把好手。
不过，齐砚是怎么查到赵道成的？
我有点好奇的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赵道成跟这件事有关的？”
齐砚冷笑道：“也多亏了这赵道成，如果没有他，这个案子估计就不会有这么快的进展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王涛在长安城中，没认识几个人，而他致死的部位却是在头部，并且他屋内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这说明凶手肯定是王涛熟悉的人，趁他不备，而对他下毒手。”
“王涛来长安不久，熟识的人除了你们将军府的人，剩下的就是那些一起参加科考的举子们了。”
“所以，凶手的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我让我的人都盯着这些举子们的一举一动。”
“多亏了赵道成好赌，他烂赌成性，欠下赌场十万两，这几个月他一直在瞒着家里筹钱还赌债，可是，就在前几日，他突然把欠下的十万两都还清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疑惑道：“赵道成不是礼部侍郎的儿子吗？礼部侍郎到处敛财，难道连十万两都还不起？”
齐砚闻言，轻笑道：“赵道成欠了赌坊可不止一次呀，就单单说今年吧，他欠的几笔赌债都是他老爹帮他还的，最后礼部侍郎向外放话了，如果赵道成再去赌的话，就不认这个儿子，所以他这才私底下偷偷卖科考的题目，来凑钱还债的。”
所以，赵道成就把科考题目卖给白天赏等众举子们。
那么，赵道成的科考题目是颜非凡给他的。
那颜非凡是从哪里得来这个科考题目的呢？
我心中的那个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齐砚，你打算什么时候抓颜非凡？”
齐砚微微一愣，随即沉声道：“明日我就要到丞相府去抓人了。”
颜非凡的母亲是当朝长公主，而他的父亲又是当朝宰相。
抓人这事，估计有点棘手。
如果长公主从中阻拦，那么齐砚该当如何？
长公主可是圣上的亲妹妹，是齐砚的亲姑姑呀，这如果她要是闹起来，估计就不好办了。
齐砚看出了我的心思，轻笑道：“放心，明日我会让母妃把姑姑宣进宫，这样我去丞相府抓人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阻碍了。”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道：“齐砚，明天我跟着你一起去吧。”
齐砚眼眸微转，似笑非笑道：“你还不放心我呀？是担心我会徇私？还是担心明日丞相府的人为难我？”
我看着齐砚眼中闪烁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心下顿时漏了一拍。
我对着齐砚冷哼道：“我当然是担心你徇私枉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