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晶晶、全全、白月明在隔壁9号和10号，黄晶晶下铺，对面是小红。
“小明在哪儿？”黄晶晶问。
“姐姐，我在这里。”小明从11号那边露出个小脑袋，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依然有人陆陆续续地上车，也不知道是玩家还是npc。
有人坐在铺位上，更多的人，坐在对面的座位上，看着窗外。
就在这时候，有个身穿制服的列车员走了过来。
“送站的请尽快下车，列车马上就要开了。”
“请问，咱们这辆车开去哪儿？”列车员路过他们这里的时候，林西开口问。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列车员回答。
就在这时候，列车广播响起。
“欢迎乘坐午夜归程号，列车将于20:00准时发车。夜间行车请保持车窗通透，祝您旅途愉快。”
广播只响了一遍，就突兀地中断，留下一阵电流声。
这时，车厢尽头传来相机的“咔嚓”声。
有个女生举着一台黑色的单反，正在拍车窗，她的镜头对准了列车员的背影，刚按下快门，列车员突然转过身，快步走过来，一把夺过相机。
“不能拍。”他翻看相机里的照片，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删掉了那张照片，把相机还给女生。“夜里别乱拍，容易拍到不该拍的东西。”
女生咬了咬唇，没敢反驳，把相机塞进包里。
晚上八点整整，列车缓缓启动，驶出站台。
窗外的站台灯光渐渐消失，只剩下列车的暖黄灯光映在车窗上，每个人的影子都清晰地贴在玻璃上，随着列车的晃动轻轻晃动。
列车缓缓行驶，窗外的站台和模糊的灯光飞速倒退，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车厢里，大部分人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铺位上，或闭目养神，或低声交谈，气氛诡异而压抑。
林西没有立刻坐下，她去窗边的座位上坐下，扫视着车厢里的每一个人。
几乎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看向窗外，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期待的风景。然而，窗外除了偶尔一闪而过的信号灯光外，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座位上的男人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手不经意地搭在了窗沿上，手掌挡住了一小片玻璃。
男人对面铺位上的一个男生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指着窗外，脸色煞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窗外，男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射在漆黑的夜幕背景上，清晰无比。
但就在他的手掌覆盖在车窗上的瞬间，他影子的那只手臂，从手腕处开始，像是被橡皮擦抹去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车厢内此起彼伏的轻呼声响起，很多人都看到了那怪异的一幕。
男人也感到了不对劲，他疑惑地低头看自己的手臂。
手臂完好无损。
他正要长出一口气，却发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的车窗。
他猛地回头，看到了自己那残缺的影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惊恐地喃喃自语，下意识地想把手拿开。
然而，已经晚了。
窗外，他影子的身体开始从肩膀处迅速消融，就像被投入水中的沙画。
男人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度的恐惧之中，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仿佛正在从这个世界上被剥离出去。
几秒钟后，在大家惊恐的注视下，男人的身体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他刚才坐着的位置，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座位和一件掉落在地上的外衣。
整个车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车窗通透……”林西瞬间想到了什么，她压低声音，对身边的郁尘和郭月朗等人快速说道。“不是指车窗干净，而是指我们的影子必须完整、清晰地投射在窗外！任何遮挡，哪怕是自己的手，都会导致影子残缺，然后……”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结局已经不言而喻。
“那个男人的手挡住了车窗，导致他的影子手臂消失，所以他也消失了！”黄晶晶的声音抬高，车厢里每个人，都能听到。
当然，直播间观众也能听到。
“这也太狠了！”
很多人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生怕离窗户太近。
立春脸色凝重地看着那个空座位，缓缓说道：“看来，我们不仅要保护好自己的影子，还要提防别人……”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在这节车厢里，除了他们自己，其他人都可能是潜在的威胁。
如果有人想害别人，想办法遮挡那个人的影子就行了。
“把窗帘拉上。”有个女人忽然说。“这样，就看不到我们的影子了。”
“车厢内不允许拉窗帘。”列车员从他的休息室走出来，开始在车厢里缓缓行走。“请各位旅客注意，除非到睡觉时间，车厢内不允许拉窗帘。”
就在这时，车厢里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了。
黑暗瞬间笼罩了一切。
“怎么回事？停电了？”有人惊慌地喊道。
“别乱动！”林西厉声喝道。“保持原位，不要碰到窗户！”
黑暗中，人们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进来，将每个人的影子都投射在车厢的墙壁上，扭曲而怪诞。
突然，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了黑暗。
“妈妈！妈妈你在哪儿！”
是小明！
“小明！”黄晶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黑暗中，一个小小的身影似乎因为害怕而站了起来，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跑了几步，也不知道想往哪里跑。
“别跑！”林西和郁尘同时出声，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小明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摔倒在地。
紧接着，林西听到了一个更让她毛骨悚然的声音——
是相机快门的“咔嚓”声。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人在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