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宫变虽然来的汹涌,但是有顾言年的提前准备,所以此次的伤亡并不是很大,不过短短五天,整个宫里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日是宫变结束后的第一天。
远在东边的温茹颜此刻还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她坐在帐篷里,同自己的手下仔细规划着接下来的部署。
“只要最后一仗,最后一仗结束后,我们便可回京了!”
墨白激动的说着。
当初顾言年害怕温茹颜一个人上战场有什么闪失,特意下了死令非要温茹颜必须去暗卫营里挑两个人跟着,温茹颜挑来挑去,最后还是将墨白和镜玉带了出来。
“切,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过在这战场上吃了点苦头,你就怀念起京都了,说到底,你就是日子过得太过安逸了!”
镜玉吐槽道,不过他的心里,可比墨白激动一万倍。
温茹颜笑了笑,伸手指着地图上的铜陵谷。
“明日只要攻破这里,此次出征也算完美收官,但是,这铜陵谷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那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派了好几批人去探查,一个都没有回来,可见其凶险。”
“这铜陵谷是此次作乱者的老巢,自然要比之前的难攻打一些,不过再怎么难攻打,将军只要保证好自己的安全,无论失败与否,咱们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不容易了。”
温茹颜听完不满地摇摇头,“镜玉,话总不能这么说,你我既是臣子,就当护国家周全。”
“将军,您别怪我说话难听,我若真要是臣子,那也是王爷的臣子,要我为王爷出生入死我是愿意的,但是那裴少卿——”镜玉失望的摇摇头,“他若依旧选择做秦明月的傀儡,那不管我们再怎么卖力,也终究会变成威胁他地位的奸臣,如此,我是不愿意的。”
他这话一说出口,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温茹颜搓着手,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倒是墨白,他心思细腻,察觉出温茹颜的异样,当即就一巴掌呼在镜玉脑袋上。
“哎呀,墨白,你干什么!”镜玉捂着脑袋,这墨白下手从来都不知道什么轻重!
墨白没理会镜玉,笑嘻嘻地和温茹颜解释道:“将军莫怪,镜玉这家伙说话从来不过脑子,但是您放心,他一定是没什么坏心思的。”
温茹颜自然知道,镜玉所说自然不无道理,只是这家伙说的直白,若是自己跟着附和,那整个军队的军心就会受到影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三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对策,眼见着夜色深了,墨白和镜玉纷纷起身离开。
温茹颜杵着下巴,帐篷外月明星稀的,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慌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平复了好一会,她便找出了纸笔,借着昏暗的灯光,开始写信。
“家姐,见字如面......\"
次日,温茹颜她们醒的很早,鼓舞了将士们的士气后,温茹颜便下令出军。
东边多山,那些山贼倒也生得机灵,懂得利用地形作为自己的保护屏障。
温茹颜率领着军队,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山谷之中。
山谷中,地势险峻,奇峰异石,让人惊叹不已。
两侧山峰高耸入云,犹如倚天剑般直插云霄,而中间的山谷则是一条幽深的裂缝,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开的一道伤口。
山谷的底部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水流奔腾不息,发出阵阵轰鸣,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温茹颜一行人骑着马,沿着河水前行。抬头看去,崖壁上长满了青苔和蕨类植物。
在山谷的深处,便是那山贼的老巢所在之地。
山贼的老巢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墙壁是用巨大的石头砌成的,经过风雨侵蚀,上面沾满了青苔。
“不对劲。”镜玉叫停了温茹颜。
“怎么了?”温茹颜下令停下,扭头询问镜玉。
镜玉四周环视了一番,心情复杂的说道:“我们进来的太过于顺利了,按照之前我们进军的情况来看,越是到了这最后关头,应当是最为凶险的,但是你看,这四周静悄悄的,连只野兽都看不见,而且我刚刚留意了一下,这个地方的进口只有刚刚那条狭窄的甬道,若是敌人想要在这里将我们包抄,我们一定必死无疑。”
“确实!”墨白翻身下马,将耳朵贴在了地上,他听到了不少的马蹄声,但是很微弱,所以他不能确定这些声音究竟是来自哪里。
“不能再前进了,我们这一路实在是太过于顺遂,顺遂的反常,现在必须马上退出去。”墨白骑上了马。
在得到温茹颜的命令后,他立马下令让所有人退出山谷。
但也就是在这时,四周的崖壁上竟射出无数支箭羽。
“小心!”
镜玉一个飞扑就将温茹颜扑倒在地,一支箭羽也擦着温茹颜的脸颊狠狠插进地里。
“镜玉,你那死乌鸦嘴!”
墨白他们身手还算不错,在自保的同时还能抽个空骂镜玉一句,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不过短短数秒,他们就死伤大半。
这地方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地方,没办法,只能死扛着。
正当温茹颜她们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原本紧闭着的寨门突然打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率领着一群人威风凛凛地走了了出来。
温茹颜他们刚躲过箭羽的攻击,此刻正在原地喘气。
“竟然是个女娃娃,不错不错,长的也还算水灵,喂,女娃娃,现在若是缴械投降,我可以考虑考虑,让你当我的山寨夫人!”
说话的正是山贼的老大——宋老三。
“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丑样,就你,还配不上姑奶奶我!”温茹颜握起手里的长缨枪,指着宋老三,“今日,姑奶奶我便要娶你首级!”
宋老三长的丑,平生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的容貌,温茹颜这话无疑是碰了他的逆鳞,宋老三懒得和温茹颜废话,下令让自己的弟兄们与温茹颜的军队厮杀起来,至于温茹颜。,他自然是要亲自会会。
宋老三的大刀挥的震天动地,温茹颜的长枪也耍的出神入化,加上温茹颜比宋老三机灵的太多,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她便将宋老三伤的奄奄一息。
“空有一身蛮力而无任何头脑,你也干不了什么大事!”
“是吗?”宋老三咽了咽口水,他身受重伤,定然是活不了的,但不知为何,他竟阴险的笑了笑,下一秒,便抓起地上的一把尘土朝着温茹颜扬去。
趁着温茹颜遮眼之际,宋老三用了全身的力气挥动着手里的刀朝着温茹颜砍去。
温茹颜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那把大刀砍过了自己的脖子......
死亡,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镜玉解决完围着自己的人,转身看见尸首分离的温茹颜,心脏骤然一停。
“等等,等等!”
他侧身朝着温茹颜跑去,中途遇到敌人偷袭,还是墨白救了他。
“将军,将军?”
镜玉跑到温茹颜身边跪下,看着那颗头颅孤零零的落在那里,颤抖着手将其捧在了怀里,
“蛮力又怎样,够将你的头颅砍下来不就行了嘛......啊!”
宋老三彻底断了气,镜玉将温茹颜的头颅好好地放在一旁,掏出怀里的短刀,朝着那个死不悔改的人狠狠刺去。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将人刺的血肉模糊,镜玉也没有停下的趋势。
镜玉杀红了眼,就连那边厮杀着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这恐怖的一幕。
镜玉不知道自己刺了多少下,又刺了多久,周遭的战况已经归于平息,他浑然不知,直到墨白走到他身边,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们,胜利了。”
墨白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这胜利的代价太大,没人能承受。
镜玉停了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扔了手里的短刀,捡起了地上的大刀,狠狠朝着宋老三的头颅挥去。
“将他的头颅悬于城门之上,尸身丢在荒林里喂狼,我要让这边境的逆贼时刻警醒着,扰乱国家安宁便是这个下场!”
镜玉狠狠的说完,然后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袖,小心翼翼地将温茹颜的头颅包裹起来,挎在自己胸前,然后抱起了温茹颜的尸身,踏着沉重的步子回家。
他所过之处,将士们都纷纷跪下,为自己的将军默哀......
——
“茹颜,你不在京都是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我时常在想......”
荣辰王府里,裴斯珏正在给温茹颜写信。
他写过很多信给温茹颜,但他从来都没有一次收到过对方的回信。
彼时的他正在挣扎,究竟要不要将温茹清已故的事情告诉她,一个侍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
裴斯珏头也没抬,沾了沾墨,继续写信。
那侍从犹豫再三,才颤抖着开口,“东边传来大捷,说是温将军已经成功平乱,不日即将返程。”
“是吗!”裴斯珏抬头,眉眼间染着笑意,“本王就知道,茹颜不会辜负我们的希望的。”
“不......不,还有......还有一件事。”
那侍卫的嘴里好像放了红铁,烫的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什么事?”裴斯珏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见那侍卫支支吾吾的,他厉声道:“说!”
侍卫被吓到,当即跪了下去,“东边还传回信来,说,说温将军遭到算计,被敌人生生砍下了头颅。”
说完这话,那侍卫彻底没了力气,瘫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说......什么?”
刚刚沾的新墨顺着笔尖滑落,刚好盖住了裴斯珏鼓足勇气写的那句,“茹颜,待你回来,我们成亲可好?”
“王爷!王爷!”
裴斯珏失去了意识,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