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役发出视频邀请的时候，乐意已经喝的微醺了，小脸红扑扑的。
正往楼上房间走去，她明显感觉有点头重脚轻了，走路的时候都需要扶着扶手。
于役定定看着手机屏幕，眼睁睁看着乐意身体摇晃走向房间。
“喝酒了？”
乐意捏着手机，她转头去看视频里的男人，微微点头。
“嗯，陪妈妈和外婆喝了红酒。”
她整张脸都是红的，大片的桃红晕染开来，脖颈和耳尖也染上了红晕。
小巧的耳垂红得很诱人，于役的视线在屏幕前停留许久，才开口道“头晕不晕？”
她这时已经走到房间了，她脱了鞋子赶紧朝床上趴去，微微屏住了呼吸“有点点晕。”
因为她是趴在床上的，微微睁眼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再加上她抿嘴傻笑时那两汪酒窝着实迷人。
此时屏幕前的于役真的很想奔过去抱抱她，漫长的十几秒过去，于役才开口“好好睡一下午觉就好了，那我挂了。”
乐意那双漆黑的狭长眼睫扑闪着，携着诱人的美感，“不要，我不要挂，我好想你。”
她红着脸看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于役瞬间怔愣，好像回去这两天，还从未见她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他的心底荡起一片柔软“意意，我也想你，元旦节来看你好吗？还有去拜访阿姨和外婆，你待会把地址发给我吧。”
话音刚落，就看着亮着的手机屏幕的乐意轻轻抿了唇，扯着笑不停地点头。
于役不疾不徐地抬眸，似笑非笑道，“真乖，那我挂了。”
“于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这下变乐意主动提醒他。
乐意就这么安静地等着他，一秒、两秒十几秒，这十几秒被无限拉长。
她看着屏幕里的男人东看看西看看，犹豫着，表情里透着纠结。
于役觉得平时在自己家，任何的亲密他都能接受。
可现在在国防大学操场，旁边还有人在训练，他确实不好意思对着屏幕去亲一口，总有中被人窥视的感觉。
“意意，听话，我现在在工作，下次补给你。”
“那好吧”乐意明显感觉自己睁不开眼了，便匆匆挂了电话，她把家里位置发给于役后，便把手机锁了屏放在枕头下面。
可能真的是有点上头了，乐意这一觉睡到晚上七点才起床吃晚饭。
开始她们以为外婆只是想多睡会儿，直到晚上八点了，外婆一直没有起床。
乐意才快速走到外婆房门口，敲门没有回应，她急匆匆地走到外婆床边，外婆正躺在床上。
她一直在昏睡，乐意伸手去摸了摸，额头滚烫，她赶紧去客厅拿来体温计，外婆已经烧到38.5。
乐意坚持要外婆去医院，老人家一直说医院人太多，坚持在家吃退烧药，最后大家没办法只能依着她了。
乐意一直守着外婆，可是吃退烧药以后，没几个小时又烧到39.5度了，她这次坚持自己的意见，直接带着外婆去了医院。
她挂了急诊的号，护士在急诊室给外婆安排了一张临时的床后，乐意便催着李静回家了。
李静本来身体也不是很好，怕大家都在这里熬着，到时再累病了，她一个人更加忙不开。
乐意回家的第二天晚上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是挂号排队检查的一晚。
之前外婆就半咳，不知是不是中午喝了一点红酒的缘故，外婆咳嗽加重。
晚上打了点滴后，烧算是退下来了。
从早上六点开始，在医生开了一堆检查单以后，乐意先带着外婆去做了b超和心电图。
于役打电话过来都被她匆匆几句就挂了电话
带外婆排队做了胸片以后把结果拿去给医生看的时候，那个等待的结果很煎熬。
医生并没有像对待前面的病人那样，直接给出诊断结果开药，而是又开了一张x光的检查单。
乐意看了一眼专家，本想再多问几句，已经被专家赶出了诊室。
她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觉得外婆应该不是普通的咳嗽。
尽管疑云重重，但她还是故作镇定拉着外婆去做检查。
这个结果要下午五点才能出来，所以俩人就在医院的食堂解决了中餐。
期间李静女士打电话过来，乐意故意调整语气，说医院人太多，检查做不完，就不回去吃中饭了。
直到下午乐意在大厅打印出了x光的结果，虽然自己根本不懂医学，但她还是拿着片子对着光盯了好半天。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下自己的担心。
当她拿着片子去专家办公室的时候，医生刚刚给上一个病人开完药。
专家确认一下名字以后，便不急不慢地拿着片子在看。
乐意紧张地盯着专家，就怕遗漏了任何重要的消息。
这样的经历在疫情第一年的时候，她也经历过，那时也是陪着外婆，那会比现在更紧张。
所有的不确定，所有的害怕，所有的紧张都是自己一个人盯着。
那专家先是一愣，然后皱着眉头又看了一下，表情有些凝重，他用办公桌上的座机拨了一个电话。
医生这东一下西一下的反常表情，搅得乐意心脏一突一突的。
没多久过来了一个年纪偏大的医生，他也拿着片子看了一下，在看了之前的所有结果后。
穿着白大褂的两人对视一眼，又对着片子猛瞅了一阵，小声地讨论着。
而乐意心早已揪成一团，小手攥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但为了稳住外婆，她又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随时等待着医生的宣判。
之前的那个专家对着外婆说“你再去外面护士台量一下体温。”
“我刚量的，温度降下来了。”
“叫你去，你就去，要最新结果。”专家声音提高了很多。
“外婆，你先去吧”
乐意觉得医生都开始支开外婆了，检查结果肯定很不理想。
但不到最后一刻，她还是会抱着侥幸心理。
外婆出去一会，医生便很郑重地和乐意说道“老人家双肺已经白了三分之二，而且双肺有很大一块阴影，高度怀疑是肺癌。”
“现在必须住院做进一步检查，待会开了单子，你要马上办住院手续。”
在这个谈癌色变的时代，“癌”这个字听到就让人绝望了，医生再说什么，乐意压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医生的话像个地雷一样，忽然掷入心底，瞬间炸灭了她假装的平静。
尽管很怕很想哭，但她始终用力攥着自己的手，硬生生地把挤满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