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答辩那天,乐意穿了一件浅粉色的旗袍。
她提前打印好死磕了一年多的论文,再三检查了ppt,确认无误后就背着包出发了。
刚到答辩现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就是那种气氛,瞬间就会点燃内心的恐慌。
好在有多年主持活动的历练,乐意整体的状态还是挺好的。
上台正式答辩时,紧张感反而消失了。
她落落大方地站在台前陈述,尽管老师们言语犀利,犹如大型批斗会现场,但乐意全程保持微笑,机智应答。
答辩结束后,当老师宣布全票通过的时候,乐意激动的眼泪花花。
答辩结束,等拿了毕业证,她的学生生涯就要结束了。
校园时代,尽管忙碌,尽管烧脑,但那是最好的我们,最值得留念的青春呀!
答辩过了那天,乐意请柴薇和顾平到外面吃了一顿好的。
一个是自己的学姐加闺蜜,一个是自己的老师加男友的好哥们。
他们也算是自己大学时代最重要的人了。
这样的重要时刻,与他们庆祝,算是给美好的青春画上圆满的句号了。
乐意很庆幸老天赋予她的幸运,身边都是良人。
当所有的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时,乐意却接到了不好的通知。
留校任教的名单出来了,而乐意的名单不在里面。
让人觉得讽刺的是李亚的名字却闪亮地出现在里面。
乐意轻飘飘飞起来的心,落入到万丈深渊。
就是当你计划好所有的人生方向,突然山体滑坡堵死了。
这样的一个突如其来的结果显得太过唐突。
心在希望与绝望之间碰撞的冲击,决不能用失望去形容。
从气愤到怨天尤人,真的想冲到院里面把一腔怒火,歇斯底里地发泄出来。
她想知道她落选的原因,别人的优势在哪里,即使输也要输的明白痛快。
乐意就这么冲动地朝院办奔去,在奔去的马路上,刚好有车开过,速度有些快,幸亏路人拉了她一把。
她摔在了地上,这一摔仿佛把她摔醒了。
当时是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整个人失去了理智。
现在突然安静下来,才想到这是学校公布的红头文件,她即使去大吵大闹又怎么样。
自己还没有拿到毕业证,万一事态严重,不让她毕业了怎么办。
她终于恢复了理智,慢慢爬起来,用手揩了揩破皮的膝盖,慢慢地朝宿舍走回去。
回到宿舍,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嚎啕大哭。
她觉得老天是个善妒的女人,总是会在她觉得幸福的时候,去撕裂她的幸福。
既然这样为何要给她一颗甜甜的糖,没有品尝过甜味,她是不会这么贪恋的。
连着一天一夜,她就那么坐在床上,像钻进了死胡同,一会想通了,一会又想不通了,气的直哭。
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之前她真的没有想过找其他的工作,一下子确实让自己有点措手不及。
哭累了又趴床上躺会,醒了又接着发呆,她傻傻地以为只要努力就会有结果。
但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击,有些事真的不是我们想当然的那么天真。
现在她才真正懂得于役以前的苦心,她多想和他哭诉,可是她发出去的无数条信息都没有回应。
真的是长大后才发现,生气了躲在屋里不吃饭这招只对妈妈管用。
即使自己不吃不喝不睡,晕倒在这里,也只有自己知道,哭过之后,还是要接受难以承受的结果。
在某种意义上,悲伤到了某种程度,只有寻求精神的寄托,才能使人的灵魂获得安顿和救赎,才能从死胡同里钻出来。
此时,她想,于役有健全的理智、神经、头脑和稳定的情绪,如果他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从未想过有如此汹涌的思念,那些没有回应的消息,句句都是思念。
最后她收拾了几套衣服,去了于役的家里面。
好像只有在那里才能让自己积蓄能量,让自己走出来。
因为房子太久没有居住,已经落了灰尘,乐意放下行李就开始打扫卫生。
当全部打扫干净以后,乐意早已满头大汗,累的气喘吁吁。
她耷拉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安静地看着窗外。
此时落日烧红了西边的天空,晚霞一道一道装饰着天空。
望着窗外的一切,她不像是看到了什么,更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力量。
之前是自己太在意这件事,并且把留校任教当作自己的唯一出路。
她问自己,这是自己很想要的职业吗?
好像也没有,这是妈妈对她一直的期望,慢慢地她也在潜意识把留校任教看得很重。
而这几天自己一直走不出来,更多的是因为感受到不公。
从而气愤,对于还没有走向社会的自己,确实还不知道太多社会规则。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去争个对错。
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当想通的那一刻,突然感觉自己好饿了。
到App上买了菜,在等菜的过程中,乐意去淘米煮饭。
厨房里吸油烟机轰隆隆地响着,菜锅滋啦地响着,一盘辣椒炒肉很快已经炒好。
而这边玉米排骨汤已经咕咚咕咚地冒泡了。
一盘清炒空心菜炒完的时候,所有的菜都炒好了。
乐意给自己还榨了一杯新鲜西瓜汁,一个人坐在餐桌上,惬意地听着歌,吃着美味可口的晚餐。
之前认为泰山压顶的烦恼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一顿晚饭后,舒服地洗了个澡,跑到书房看书去了。
有句话说得对,宁可要错误的乐观,也不要正确的悲观
与其自我内耗,还不如勇敢面对,反正天无绝人之路。
书房内,于役上次看的书还摆在桌上,刚刚打扫卫生时,发现已经落了灰,乐意用抹布抹干净了。
乐意在想,都好几个月没消息了了,他都在忙什么呢。
“他是进入外太空了吗?好歹得有个微弱的信号回来呀”
她拿着于役看过的书安静地看着,心变得很静很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