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经的喜剧演员,舞台上的的总统,在基辅陷落后如同人间蒸发般的流亡者!此刻,他竟出现在这红军城的废墟深处!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甚至打着补丁的旧式苏联红军冬装大衣,样式老旧,却浆洗得异常整洁。大衣的领章上,一枚磨损却依旧闪亮的“红旗勋章”和一枚“保卫斯大林格勒奖章”并排别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一枚硕大的、金质的“苏联英雄”金星奖章,在昏黄的灯光下,沉甸甸地折射出岁月的重量。那是他祖父谢苗·伊万诺维奇——一位真正的斯大林格勒老兵——用鲜血换来的荣耀。
“同志们!斯拉夫兄弟们!我亲爱的同胞们!”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寂静的空气上,激起阵阵涟漪。没有麦克风,没有聚光灯,只有废墟的回响和多双骤然聚焦的眼睛。
他一步步走到那片被红星照耀的空地中央,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或震惊、或怀疑、或期待的脸庞。
“我们的鲜血,流的够多了!” 他猛地提高音量,右手重重捶在自己胸口,那枚“苏联英雄”奖章发出沉闷的响声。“从第聂伯河到伏尔加河!从基辅的街道到马里乌波尔的钢铁厂!从哈尔科夫的广场到这座英雄城市的废墟!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我们斯拉夫兄弟的鲜血!我们的父亲、兄弟、儿子的血!”
他停顿,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悲愤的火焰:“而我们的荣耀呢?我们引以为傲的团结、勇气和尊严呢?” 他猛地指向头顶那颗残缺的红星,“看看它!它曾经照耀着从易北河到白令海峡的广袤土地!它象征着团结、力量和不可战胜的信念!可现在呢?它被炸碎了!被埋葬在废墟里!就像我们斯拉夫人的荣耀,被我们自己亲手葬送!被贪婪的政客、出卖灵魂的寡头、还有那些坐在大洋彼岸,用我们的血泪数着钞票的吸血鬼们,联手葬送了!”
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骚动和低沉的咒骂。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咬破了嘴唇。
“一年前!” 司机先生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带着刻骨的自责,“我还在吉辅,领导着……一场兄弟相残的战争!东欧人打东欧人!斯拉夫人杀斯拉夫人!为了什么?为了那些政客许诺的‘自由’?为了寡头许诺的‘未来’?为了西方宣传的‘自由’?结果呢?”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我被抛弃了!像一条丧家之犬!我的士兵被当成炮灰填进了战壕!我的同胞在废墟里哀嚎!而今天!” 他猛地指向体育场外征兵站的方向,“那些同样抛弃了你们,把你们当成数字和耗材的‘老爷们’,又要用同样的谎言,把你们,把你们的儿子、丈夫、父亲,送进勘察加的冰原,送进德国的绞肉机!用你们的血,去浇灌他们永无止境的野心和金库!”
“懦夫!” 台下角落,一个满脸刀疤的顿涅茨克矿工突然嘶吼起来,声音带着哭腔,“你也是懦夫!你跑了!现在回来干什么?看我们怎么死吗?”
这声质问像刀子一样刺来。司机先生身体微微一晃,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回避那矿工喷火的眼睛,反而迎着那目光,一字一句地说:
“你说得对,兄弟。我曾经是个懦夫。” 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沉重的忏悔,“吉辅陷落时,我本可以留下,和最后守卫阿佐夫斯塔尔的战士们一起战死。那或许……更像个英雄的结局。但我选择了逃跑。像老鼠一样钻地道,像幽灵一样东躲西藏。我害怕了。我怕死,更怕……怕面对你们,面对那些因我错误的决定而失去亲人的眼睛。”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不再是演员的灵动,而是殉道者般的决绝:“但是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以一个总统的身份,甚至不是以一个梧科【】兰人的身份!我站在这里,是以一个斯拉夫男人的身份!以一个红军战士孙子的身份!” 他猛地抬手,抓住自己军大衣的衣襟!
“嗤啦——!”
结实的呢料被粗暴地撕裂!大衣连同里面的毛衣被猛地扯开,露出下面覆盖着身体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套线条流畅、泛着哑光黑色金属光泽的轻型机械外骨骼!精密的液压关节、能量管线在昏暗光线下隐约可见。这绝非大E国粗制滥造的货色,而是带着日月科技尖端设计感的杀戮机器!
与此同时,他身后一名沉默的护卫(前梧科【】兰特种部队成员)上前一步,将一支造型修长、枪管闪烁着幽蓝能量光泽的激光步枪,郑重地递到他手中。
司机先生单手接过那沉重的武器,动作熟练地将枪托抵在肩甲凹槽处,外骨骼的伺服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稳稳地抵消了后坐力模拟。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手套传来。
“我回来了!” 他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穿透地下的阴冷,“不是来乞求原谅,不是来煽动仇恨!我回来,是要用这身铁骨,用这把武器,用我这条捡回来的命,向你们证明一件事——”
他猛地转身,激光步枪的枪口指向体育场被炸开的穹顶,指向外面灰暗的天空:
“我们斯拉夫人的血脉里,流淌的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之血!是哥萨克的狂野!是斯巴达克的勇毅!是普加乔夫的不屈!这身铁甲,是日月科技给我的‘礼物’,讽刺吧?但今天,它将成为我们反抗暴政的铠甲!这把枪,射出的不是为寡头卖命的子弹,是为自由呐喊的光束!”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不会再有欺骗!不会再有兄弟相残!我们要为真正的斯拉夫自由而战!为我们共同的生存和尊严而战!不是为了莫斯科的沙皇,也不是为了基辅的寡头,更不是为了大洋彼岸的自由主义者,而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的孩子不用再被送上屠宰场!为了伏尔加母亲河不再被鲜血染红!”
他停顿,积蓄着最后的力量,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在废墟中回荡,仿佛要唤醒沉睡的英灵:“我们为斯拉夫人而战!为苏联而战!为自由而战!乌拉!(y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