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分别，总是没有太多的言语，因为互相，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
不过分别的时候，我还是告诫了小九，要注意神仙道的人，还有他身上的九幽山河令。
但关于山河令的来历我没多问。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更重要的是，关于那扇石门之后的东西，我根本不感兴趣。
长生，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一种渴望，但对我来说，我更愿意做一个凡人生老病死。
而我之所以想要寻找山河令，其根本原因，是不想神仙道的人得到此物。
因为没人知道，他们如果打开石门，到底会做什么。
这也是爷爷和顾道长留下那句话的含义。
我也正朝这个方向努力着。
但代价就是，接受瘸爷非人般的训练。
别看这次，我好像出了风头，可老谋深算的瘸爷，还是一眼看穿了我的软肋。
因为悟通长生篇后，其他的手段我已经开始懈怠了。
带来的后果就是，我现在，就好像空有一身蛮力的武夫，只知道靠身体去莽。
活脱脱像个怪物。
发现这一点的瘸爷直接决定，加强我对风水术术的锻炼。
这种事，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实践。
也是从这天开始，城隍庙便多了一项业务，替人打卦算命，帮人寻龙点穴。
有小慧的帮忙，还别说，这两天的生意也算做的风生水起。
或许是听多了谗言，一开始的时候，生意并不算好，还经常挨骂。
但我并不在意。
因为我相信，我的结果绝不会错。
果然没几天，这些人便陆续的找了回来，求我帮忙化解。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昨天的我你爱搭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想找我看没问题，一卦两千，概不赊账。
而且每天只看三个，三个看完，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看了。
如今的我，已经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了。
知道打出名气，靠普通人是不行的。
非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才行，而这些人，根本不在乎钱多钱少，他们只在乎，你是不是有真本事。
一开始，我还挺不理解的，总想着什么人都救，毕竟蝼蚁尚且偷生，普通人的命，也是命啊。
可瘸爷的一番话，却令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你救一百个普通人，他们终究还是普通人，可如果，你能救一个掌握一方权柄的大人物，能左右他们的思维，只一个念头，就能拯救几十甚至几百万的普通人，你明白么？”
那一刻，我脑海犹如闷雷炸响！
是啊！
虽然人们总说，这世上人人平等，可事实却是，除了死亡这件事，人和人之间，真的不存在所谓的平等。
帝王如何与百姓同命？
但我还是反驳道“可那些老百姓的命，也是命啊，我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听到这儿瘸爷笑了，一边笑一边为自己点上根烟。
接着幽幽地开口“知道为什么，道德经上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么？”
我没说话，等待着瘸爷的下文。
实际上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却不肯面对。
瘸爷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小子善良，可你也要清楚，苦命的百姓数以百亿，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救得完么？
单凭你百年的岁寿又能救得了几个？一百个？一千个？还是一万个？我算你你能救一亿个人，那剩下的人呢？你又该如何？”
瘸爷的话犹如一柄柄利剑刺进我的胸口，让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瘸爷却没停下，继续说着“可你要是救一个有良心的企业家，他的公司就可以继续存在，他那几百上千的员工就可以继续工作，和他有关的产业也能得以继续存在，而这，只是因为你救了一个人的结果。”
说到这儿，瘸爷吐了个烟圈继续说着“所以，如姜子牙，诸葛亮那样的谋士，最终都选择了入朝为官，做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在那个位置，他们才可以救更多的人。”
“可他们，依旧没有救得了所有人。”
说这话的时候，我多少有些赌气了，似乎想要为那些百姓辩解。
可对于如此的我，却也只是笑了笑，掐灭手里的烟道“如果给你一个选择，放弃所有的人，和放弃一半的人，让另一半人活着，你选择哪个？”
“我……”
我本想胸有成竹的做出选择，可才说了一个我字，我就反应过来，无论怎么选，都是错的。
或许，我可以选择救所有人，但如果真那么选，我可就真的愧对瘸爷这些年的教导了。
因为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乌托邦。
见我沉默，瘸爷反而欣慰的笑了。
他知道，这一次我真的懂了。
然后接着又道“这回，咱们再说回道德经上的那句话，你说圣人为何以百姓为刍狗啊？”
我苦涩一笑“因为他们要做出损失最小的选择，天地无情，圣人，也理应无情。”
瘸爷哈哈大笑“你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的原因，自此之后，我在玄学上的造诣开始突飞猛进。
之前我也说过类似的话，但那会儿，我好像古人说的，停留在看山是山的阶段。
而之后，我开始与人接触，见到那么多可怜人，我似乎看到了其他可能，那时候，山已经不是山了。
直到此刻，经过瘸爷点拨，我这才发现，原来山还是山，只不过，是我站的太近，被山上的风景所迷惑了。
现如今，我终于看破了这些，似乎对眼下要做的事，也有了新的决策。
而这天，城隍庙里来的一个客人，算是彻底改变了我。
来人是一个贵妇。
身宽体胖，圆身方脸，虽然穿着朴素，但身上的气质，一看就贵不可言。
这可是个大人物。
我连忙招待对方坐下，然后让小慧沏了杯茶，这才问道“不知道这位夫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来的路上我就听说，白城隍风水术数双绝，此次前来，算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想问问前程，第二件事，等您看过第一件事之后，我再说不迟。”
女人落落大方，说的十分坦荡。
但意思十分明显，你若看的准，咱们就继续往下聊，可如果算的不准，这次谈话，也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