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顾珩的副驾驶，顾菀透过车窗看向外面，梁雨杉就站在不远处，盯着、等着。
“想说什么？”
顾珩低沉的声音刺入耳膜，也刺痛了顾菀的心。
他们之间，竟然到了你问我答的地步。
他这么问，是想尽快结束谈话呢。
顾菀把手臂往他面前一伸，“给我把脉。”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把了脉就知道了。”
顾珩目光审视，没有动。
“现在是连碰都不愿碰了？”顾菀收回手臂，平静道：“我怀孕了。你是孩子父亲，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态度。”
顾珩不易察觉的微微汲气，一把扯过顾菀的手腕，搭上三根手指。
接下来的一分钟内，顾菀能够感受到顾珩的手指由温热变得微凉。
她揣度他的心理和情绪，总之是复杂的。
一分钟后，顾珩松手，将顾菀的手放在她的膝盖上。
“我会让人给你办休学，也会安排好医院和医生，你按时产检。我还会另招一名营养师和厨师，与张阿姨一起照顾你生活起居。你的卡里，我也会一次性打给你一千万作为你的零花钱，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安心养胎就好。”
他说这些的时候，顾菀低着头，内心没什么波澜，完全没有迎接新生命的喜悦，也没有因丈夫的细心而感动。
对顾珩来说，即使面对一件棘手的工作，他也有能力处理得很好，更别说女人怀孕。
他把所有人的工作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唯独没提他自己。
仿佛他已置身事外，只在等一个结果而已。
说不定，他的得心应手是因为不是第一次处理女人怀孕的事情。
只不过情人比老婆要简单，用钱就可以解决。
老婆要贪心得多，总是要求丈夫履行责任。
他，应该也是怕麻烦的吧。
顾菀瞟了一眼车窗外，许是梁雨杉等得不耐烦，不自觉靠近了许多。
顾菀望着光鲜亮丽的她有些出神。
脑中忽然就浮现一句话，“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一阵刺痛袭来，顾菀收回目光，揉了揉太阳穴。
顾珩：“最近休息不好吗，是不是总头痛？”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什么？”
顾珩突然吼的一声，吓得顾菀一激灵。
“二哥，你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情况适合生孩子吗？”
顾珩气愤捶打方向盘，“既然你觉得不适合，那为什么要告诉我，自己悄悄去做掉，当没有这回事发生不就好了吗？”
顾菀苦笑点头，“是啊，我多余了。你这样说，我对这个孩子就没什么愧疚了。”
顾菀去开车门，顾珩抓住她的手腕。
他在克制隐忍，“打胎伤身，你第一次怀孕，生下来。”
“那你呢？你能做到天天回家，陪我产检，照顾我情绪，远离所有花边新闻吗？”
顾珩语塞。
“我的孩子需要在正常的家庭氛围中成长，你给不了，那还不如不生下来。”
“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我是他的父亲，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我要你生下来。”
顾菀用力拨开他的手，“你如果只是想传宗接代，我相信有许多女人前赴后继给你生孩子，不用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打火落锁，顾珩倾身给顾菀系好安全带，随即启动车辆。
“你干什么？”
“不是有情绪吗？不是觉得我不配当一个父亲吗？回桃苑，我好好疼你，履行丈夫责任。”
“顾珩你这样有意思吗？孩子不是你向我妥协的借口。”
顾珩车开得飞快，“无论我们父辈有什么仇怨，跟孩子都无关，我不能让你杀害一条生命，更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离我而去。”
“我要是执意不留这个孩子呢，你打算怎么办，软禁我、监视我？”
顾珩攥着方向盘的手，掌关节用力到发白，“不错，如果你不听话，那桃苑就是你的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