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村子空无一人,全是尸体,活人多半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而一进入这第三座村子,他们便给青漓二人来了一个下马威。
无数金汁从天而降,如同大雨甘霖,所指向的正是还未踏入村口的风烈二人。
风烈身上的碧绿光芒立刻扩散了出来,将二人笼罩在了其中,与此同时,那些腌臜之物也被一同湮灭在了光芒之中。
青漓就站在风烈的身后,她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几个隐藏在那几个土包之上的人。
“我管你是贵族、还是魂师,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我们不欢迎,给我滚。”村口周围的山包上传来了愤怒中夹杂着几分虚弱的声音。
接着便是无数垃圾从两侧,朝着青漓他们砸了下去。
这些不过就是一群普通人,他们根本伤不到身为魂师的两人,风烈虽再次挡下,但青漓眼看着就要动手。
在这个时候,风烈按住了她,才缓缓地开了口,“我们没有冒犯之意,能不能出来谈一谈。”
“我跟你们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滚。”又是那个愤怒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整个村子当中领头的人。
“我师徒二人是医师,并非是能伤害你们之人。”
风烈的话一说出口,这群人立刻安静了下来,片刻后他们嗡嗡的声音响起,看起来应该是在商讨。
声音渐小,山包后面也走出了一群人,他们面色蜡黄、灰头土脸,更是破衣烂衫,与青漓二人的穿着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个老妇人开了口,“是我们过激了,但还是请你们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还未等风烈回答什么,人群之中,一个少年便轰然倒地,“娃子,你怎么了?”周围一群人都围了上去,就连那老妇人都再也不顾上风烈他们了。
这整个村子的人脸色都差得要命,但好在这是青漓见过封禁区内唯一还有活口的村子。
青漓推开众人,为风烈开路,风烈看到那面黄肌瘦、满脸病气的少年,蹲下了身子,“让我看看。”
他按住了少年的手腕,又给他灌下了一瓶药。
片刻之后,这少年竟然真的转醒了过来,就在村中人刚想相信风烈之时,那少年竟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来,将众人吓了一大跳。
“你们女人先带着娃子回去。”这声音十分熟悉,正是刚刚喊话的那个愤怒的声音。
一众女人离开,那些男人手中拿着类似锅碗瓢盆的铁器,来势汹汹地将风烈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我刚刚说过的话,不想再说一遍。”
不过就是一群愚民,对付这帮人青漓连魂力都用不上。
风烈刚打算再次制止青漓,但最开始的那个老妇人却发了话,“二位可以留在我们村中,只是不要生事。”
“王婶,你该知道这都是一群什么人,我们在他们眼中和地上的杂草有什么区别?无需羞辱我们,不就是个死吗?就是个蚊子也要溅他一脸血。”
“阿旺,你别忘了这个村里现在是谁来主事,你王叔死了,把村子交给我了,我便得让你们能抗下去,现在能多活一个是一个,都回去,他们的事交给我处理。”
这王婶也是用上了仅剩的气力,将这群黑面汉子都赶了回去。
她虽然为风烈二人说了话,但依旧没给他们什么好脸色,“二位,从你们刚才出手救了娃子,我便知道你们不是坏人,留你们在村里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你们别怪他们野蛮,你们穿得这等华丽,是不会理解像我们这样的人的。东边有大枫树的那家人,他们已经都死了,你们就住在那里吧,吃食什么的也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村里现在太穷了,饿死的、病死的都有。平日里不要出现在村里人的面前,我会尽量做做他们的工作。如果有人上门求您救人,算老身求你们了,原谅他们的愚蠢,出手救救他们吧。”说到最后,那老妇人留下了泪水。
其实风烈二人的穿着就是十分普通的日月帝国服饰,是这里的人实在太过贫穷了。
风烈简单地行了个礼,“我明白,多谢您了,我师徒二人会在村子里待上一阵子的。”
“您还真要留在这里啊,我看这一村子人是没救了。”
“阿离,那王婶说的是对的,你不懂他们的处境。”
青漓有些轻蔑道,“不就是这群人被当做了弃子吗?他们要恨就恨你们的老皇帝好了,与我二人何干。”
风烈不得不承认,他的弟子再次说了实话,他眼眸中闪烁出了淡淡的光芒直视着青漓,“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太凉薄了吗?”
凉薄?青漓从来就没有心思去同情别人,这等情绪对她来说都是无用的,更何况她有厌蠢症。
青漓听后,哈哈大笑,“师父,您第一天认识我啊。要是我才不会救这些蠢透了的人,您一个救人的,还得顺着他们的脾气,哪来的那么多臭毛病。”
“阿离,我觉得你会的闲话是越来越多了啊。”风烈倒没有针对青漓的话发表什么意见,“你觉得我配的解药,为什么不起作用?”
谈论起这种事,青漓马上就认真了起来,“是白一元的毒又多了许多变化吗?毕竟已经传了这么远了。”她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这才是您留下的原因。”
青漓便是这般权衡利弊、理性至上之人,只要是有了充足的理由,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敢闯一闯,反之就是刚才那般。
风烈便是对她足够的了解,此刻的他笑了笑,没有回答青漓,反而神秘道,“阿离,你还是太浮躁了,我依旧是那句话,每一次的相遇都会留下些什么。你十分理性这没有什么错,我只要求你一点,敬重生命。这样你做了医师,才不会怯懦和自满。”
“好好好。我记住了。”
二人来到了王婶指的住处,青漓才察觉到她之前的感觉果然是错的,风烈的洁癖是一点都没好啊。
我天生就是个劳碌命,青漓边打扫边在心中吐槽道,而她那仙风道骨的师父则是在外面铺上了毯子,开始优雅地抚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