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你没有骗过我吗？”
我目光死死地看着面前的秦老头，眼底的失望毫不遮掩。
要不是他以司彬娅的档案来骗我，还说什么狗屁的绝密档案。
我早就他娘的和路子烟老徐他们一起离开了，根本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到海眼。
更不会牵扯进这么大一个阴谋中。
我不是傻子，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林灵儿他们和第九局根本就是不对付。
可我夹在他们中间不属于任何一方，万一阿左秦老头他们上去给我来个他娘的过河拆桥。
蹲篱笆子都是轻的，搞不好还得吃花生米。
最近可是他娘的严打的厉害。
“还别说，老头子我真就没有骗你。”
秦老头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愧疚，甚至是没有丝毫的波动。
“没有骗我？秦老头你就别逗了，事情我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你压根就是第九局的一个临时工，一个编外成员，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到什么绝密档案，甚至可以说这份关于司彬娅的绝密档案根本就不存在对吧？”
我越说越气，把心底的想法都给说了出来：
“你们爷孙俩还真就是好算计，真的就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你孙女小凤的命是命，别人的命都不是命对吗？要不是你非要搞什么铁笼子抓森蚺，要不是你想打开下面的九宫锁，守水营和附近镇上的村民早就被疏散了，他们原本就不会承担这份风险。”
说到这里，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秦老头一字一句道：
“秦老头，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你的实力确实很不错，但对付森蚺都几乎是九死一生，根本就不可能再对付潭底的恶蛟，所以那些人不过是你留下来拖延独角恶蛟的，甚至我可以说是你故意让他们留下来给被困几百年的独角恶蛟泄愤的对吗？”
我的话音一落，就连原本被阿左的事情打击的四眼和木头也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他们眼里的愕然和不可思议，甚至比刚刚知道阿左和林灵儿背后势力勾结还要夸张的多。
“秦老爷子，宋命，他..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四眼是个直性子，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人情世故声音冰冷的问着秦老头。
秦老头没有回答，但他好像在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如果说之前看到的秦老头还算得上一个中年人的话，那么现在的秦老头就完全成了一个和他年龄一样的老头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法再隐瞒下去。
秦老头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可是就是这什么也没说，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秦老爷子，我最后再叫你一声秦老爷子，这些事如果是真的，等回到第九局，我会如实上报。”
四眼越说越气，他指着秦老头的鼻子厉声骂道再也没了半分的尊敬：
“草你妈的，亏你刚刚还一口一个敬畏生命，你就是他妈的这样敬畏生命的？你这种人就该死，你比阿左还该死！！！”
四眼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他没想到人性可以卑劣到如此地步。
一个是地上的好兄弟阿左，一个是第九局前辈秦老头。
但这两个人似乎没有一个对生命有足够的尊重敬畏。
秦老头叹了口气像是为自己辩驳又像是在给自己找心理安慰：
“你们这些后山不懂，守水营的人是必要的牺牲，他们本来就是，”
秦老头说到这里好像又开始犹豫起来，他最终还是低声说了出来：
“守水营的人根本就不是在看守锁龙潭，也不是海眼地下的独角蛟龙的守卫，而是祭品，活的祭品，可以一直延续的祭品。”
“祭品？活祭？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秦老头的话彻底颠覆了四眼和木头的认知，他们俩面面相觑。
就连木头也冷声说道：
“活祭？第九局专门管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有活祭不会上报？”
秦老头冷笑两声：
“你们忽略了我最开始的话，守水营本来就是必要的牺牲，难道你们以为凭借着第九局翔实的档案库，不知道守水营还在搞活祭？你们有没有想过第九局为什么放任这些活祭存在，难道你们真的以为凭借我一个临时工就可以让那些本该被疏散的守水营村民留下来推铁笼子，别傻了，这些都是上面人的意思。”
说到这里，秦老头自嘲的笑了两声：
“所以第九局也需要推出来几个替死鬼，因为没有人敢去承担这些生命的离开，而我，”
秦老头先是指了指自己，随后又指了指地上的阿左。
最后他的手指从在场的所有人身上漫过，木头、四眼、林灵儿。
甚至指着我：
“所以，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就是第九局推出来的替死鬼。”
他的话让我整个人脑子嗡的一声响，浑身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再一看除了林灵儿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四眼和木头的世界观已经完全被震碎。
他们呆呆的张大嘴巴，好半响木头死命的敲着自己的脑袋，眼泪鼻涕顺着就往下流。
木头也不再是一副木木的样子，他像是发了癫一样如同听到了再好玩不过的事情笑的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这一下秦老头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我们却是已经忘了出去，忘了所有事情。
最后秦老头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这事不怪你们，也不怪阿左，老头子我本来想一个人承担所有，但实在是你们对我误会太深，在海眼下、在黄皮子庙里如果我们不能通力合作就没法活着找到镇河龙棺，更没法活着走出去，所以还希望你们别怪我。”
说到最后秦老头压低声音说道：
“不过事情到现在也不是毫无转机，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只要我们能找到镇河龙棺，只要上面的独角蛟龙没有宣泄出水患来，我们就还有翻身的机会，你们重新回到第九局，或者是得道重用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还没等秦老头把话说完，木头将手上的耙子瓜钩往地上一丢对着四眼说道：
“四眼，我累了，来根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