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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南终于在四合院里有了一席之地。
晚上梳洗完,江宴南正准备进卧室。
江月初一手按着门,一手撑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走错房间了吧?”
“那……那我睡哪里?”男人一脸的可怜样。
“这里房间这么多,我随便你睡哪里,除了我身后这间。”江月初现在对他已经产生了免疫力。
“没有被子……”
江月初直接从床上抱起一床大红色的棉被塞进他怀里。
江宴南低头看了眼,又抬起头,抿了抿唇,眼神可怜又无辜。
“媳妇,现在天气这么冷,我给你暖暖被窝捂捂脚……”
江月初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
“去年的冬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雪,我觉得,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我每天晚上都充了热乎乎的玻璃瓶放在被窝里,可是一到下半夜,水就冷了,脚都不敢伸。
刚开始,天天晚上睡到半夜就醒了,一夜到天亮。后来,大概是适应了这样的冷,晚上渐渐也能睡得着了……
所以,有时候,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我刚刚适应了没有你的日子,我不希望再适应一次,至少现在不想。”
“月儿……”
这一次,江宴南只是脸色苍白地看着她,讷讷无言。
房间的门无情地在他眼前被关上。
从这天开始,江月初发现自己很少能和江宴南遇上。
她每天起来时,早饭已经做好放在了餐桌上,但男人已经出门。
晚上,等她回了房间,都没有看见人,如果不是每天早上做好的早餐,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回来。
江月初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知道他就在身边,也不用再为他提心吊胆。
秦宗喧如愿以偿地娶了林菲雪,这次的秦林联姻,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是简单地请了几桌酒。
陆家也在邀请之列。
陶玉梅特意过来,问她想不想过去凑凑热闹。
她也知道了当天发生的事情,对林家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幸亏当时和陆霖退了婚,要不然娶了这么个搅家精回来,岂不是要闹得家宅不宁,鸡飞狗跳。
之前林菲雪要和秦宗喧退婚,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却又不得不和他结婚,想想就让人开心。
如果能当面再去瞧瞧热闹,那是再好不过。
江月初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陶玉梅,嘴里却言不由衷地说道:“他们估计不太想看见我,我去了是不是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我们是去给她贺喜的,她应该高兴才是。”
江月初便“勉为其难”地的答应了下来。
晚上,江月初一直坐在沙发上等江宴南。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她总感觉睡不够似的。在学校里,有时候上课也能睡着。
她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着,不知不觉的又睡了过去。
江宴南回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窝在沙发上睡着的女人,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这么冷的天气,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他大步走过去,轻轻地将人抱了起来。
只是刚一动,江月初就醒了。她虽然睡着了,但睡得不是很沉,他刚站到她身边,她就醒了。
“你回来了。”江月初揉了揉眼睛,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声音有点沙哑。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能在沙发上睡?”江宴南冷了脸,没有平时的温和样。
“这不是为了等你嘛,谁让你这么晚回来。”江月初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江宴南只能将她又放到了沙发上,给她倒了杯热水过来。
江月初接过来,喝了几口,胃里一下子热乎起来。两只手捂在茶杯上,有点僵硬的手指也慢慢地暖和起来。
“我以为……你不想看见我,所以我不想让你不开心。”江宴南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的脸。
其实他每天晚上回来都会去她的房间里看她一眼,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我没说不能见面,我们即使不是夫妻,也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
江宴南:“……”
他宁愿这样不见面,也不想听到这种扎心的话。
“你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秦宗喧和林菲雪马上要结婚了,你知道吧。”
“嗯,怎么了?”
“请你了吗?”
“请了,不想去。”
“我想去,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江宴南有点不明白,之前她被林菲雪算计,怎么还要去参加她的婚礼。
“你确定?”江宴南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嗯,想看看京市人的婚礼是什么样的。”
“好,你想去,那我就陪你去。”
即使她的理由拙劣又好笑,他也愿意宠着她。
江月初听到想听的话,就准备回房间休息了。她刚站起身,但两只脚因为长时间没活动而发麻,整个人朝前扑去。
江宴南脸色突变,伸出两只手,一把将人捞进怀里,然后将人打横抱起。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江月初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想起两个孩子睡得正熟,只能将没出口的尖叫声咽了下去。
“你干什么?”
“你这样还能走吗?”
江宴南发现小媳妇好像又轻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没吃好,看样子他应该多买点老母鸡回来,给她补补。
江宴南将她放在床上坐下来,然后又转身出去。
江月初看着男人头也不回的背影,抿了抿唇,恨恨地瞪着他。
一点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算了,睡觉。
正当她准备脱衣服睡觉的时候,男人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睡觉之前,泡个脚,这样也会舒服一点。”
说着就将盆放在地上,抬起她的脚,开始给她脱鞋袜。
江月初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我自己来吧。”
男人的手看着纤细瘦削,但很有力道,她挣了两次都没挣脱开,也就随他。
脱了袜子,江宴南将她的两只脚慢慢地放进了盆里。
“水烫不烫?”
水温有点高,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而且,随着脚底的热气慢慢回升,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江宴南半蹲在地上,慢慢地帮她的脸按摩着,直到水温开始慢慢变凉,才拿了毛巾擦干水渍,直接将她的脚塞进了被窝里。
今天因为等江宴南,所以并没有充热水。被窝里冰凉刺骨,江月初不禁打了个哆嗦。
江宴南的脸色变了变,什么也没说,直接把水端出去倒掉。过了没一会儿,拿了一个热的玻璃瓶塞进了被窝里,放到了她的脚边。
江月初静静地看着男人进进出出,也不说话,只是很熟练地做着曾经做过的那些事,眼睛里有点酸涩。
等江月初躺进了被窝里,江宴南将他两边的被子压了压,犹豫了一会,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晚安。”
说完,站起身关灯就要离开。
黑暗中,突然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怎么了?”江宴南弯下腰凑近她的脸,轻声问道。
一室的静默。
江宴南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准备离开。
袖子仍然被抓着,没有松开。
他心中一跳,嘴角慢慢地上扬,眼中都含着笑意。
在她耳边轻声开口,“等我梳洗好就来。”
这一次,江月初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