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悦皱着眉，前方是密林，晚春时已经长满浓密绿叶。
“长老，怎么了吗？”乌钱不解，他见桑吉悦神色不好，可自己不过金丹，察觉不到。
“你未听到？”
“什么？”
两人不过几句话，张清声音又传来：“吉祥。”
桑吉悦眉头皱的更深，她盯着前面密林，只思考片刻。
“你留在这里。”
叮嘱一句，桑吉悦也不顾刚刚受伤的腰腹，甚至没有理会为什么这个伤口至今没有愈合。
她疾步向前走去，前方密林在她抵达的那一瞬，一个无形的结界张开。
桑吉悦进去，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灵囊。
是透明的灵囊，能够窥探到囊中物体。
桑吉悦屏着呼吸，面前的灵囊散发着光辉，并不刺眼，只是淡淡的亮着。
囊中人赫然是桑吉悦。
不，更确切的说是桑月。
桑吉悦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音节，桑月悬浮在灵囊中，头发披散。
“吉祥！”
张清的声音这次真真切切，像是吼出来的声音。
可四下除了面前灵囊内的人，再见不到一个人影。
桑吉悦再次向前几步，张清的声音消散了，一股吸力不容拒绝的将她包裹。
“你...好久不见了。”
桑月睁开眼，她的眸光温柔，像是揉入了什么星光。
“桑...月。”桑吉悦叫出她的名字，心中警铃大作。另一个世界的她，怎会在此。
结界内无四季，连微风都没有。
两人相似的面容遥遥相望，几乎辨不出谁是谁。
唯从双目中可窥见一丝不同。
桑月的眼中是含水的，所有的柔光都像是化开在她眸光，温柔至极。
反观桑吉悦，她眸中是冷厉，此刻惊骇却也没有动摇深藏在眼中的杀戮。
“你唤，桑吉悦。”桑月轻声道，声音有些不确定。
“是我。”桑吉悦痛快承认，她盯着面前的人，眯起了眼：“你不该在此。”
桑吉悦语音落下的一瞬，桑月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迷茫。
“是啊...”桑月淡淡的说：“我本该死了。”
“可你没死不是吗？”
“...你的名字真是好名字。”
桑月岔开话题，明显不想再谈论。
“吉悦，吉祥喜悦。”桑月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她眉头蹙着，夹着化不开的愁绪：“多么好的名字，比我这个名字要好听。”
闻言，桑吉悦反倒又有疑问：“你为何叫桑月。”
“...”桑月一时回答不出，迟愣了半晌才笑一声：“我...还能叫什么？”
“师尊他...”桑吉悦正要说，可桑月却大声打断：“莫在我面前提他。”
“为何？”
“你凑近些。”
桑吉悦不疑有他，小步靠近那灵囊。
灵囊在桑吉悦靠近的一瞬破开，随即一整个将桑吉悦吞了进去。
“你门下弟子跟来了。”桑月道“他是谁？”
“你不识？”桑吉悦转头看着桑月，她在经历桑月幻境时，虽每个人物与自己的关系和在自己世界时十分不一样。可到底还是那些人，不应该有大偏差了。
“我只是觉得眼熟。”
“......”乌钱见桑吉悦久久不出，到底是上前来看，他小声喊：“长老？你在吗？”
桑吉悦开口要答，可桑月却倾身上前捂住了桑吉悦的嘴。
“别暴露，不会有事的。”
桑月的气息就搁在耳畔，她身上的味道十分熟悉，正是桑吉悦在桑月身体时嗅到的那熏香味道。
乌钱喊了几声，可左右等不来桑吉悦回应。
一时，乌钱盯着面前黑漆漆的林子陷入纠结。
到底是没进去，乌钱也知自己灵力低微，即使进去也是拖后腿的份儿。
“他叫什么？”桑月问。
桑吉悦拿开桑月落在自己脸上的手，深吸口气才答：“乌钱。”
“...”桑月耳尖微微动了，她盯着面前被放大的画面，里面正是乌钱站在林外的画面。
“是...五钱？”桑月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他没死...”
桑吉悦被桑月的反应整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偏头看桑月。
桑月的眸光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她的指尖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没死。”
结界内连风都没有，可此刻却飘落下些细雨。
“他没死...”桑月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似乎不会说别的字眼了。
“你...”桑吉悦听不下去，出声打断“怎么了？”
可桑月却不答，只是后退一步。
细雨停了，桑吉悦却在他后退的那一刻被拉入了一个全新的空间。
“死丫头装什么呢。”
带着汗臭的脏鞋被人从远处丢来，正中桑吉悦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