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月圆之夜。
葬魔渊外,各方势力云集。除了四大宗门,还有诸多散修和小门派。
林阳改容易貌,混在散修之中。他感应到至少有二十多枚令牌的气息,持令者修为最低也是结丹后期。
子时一到,葬魔渊入口的血色屏障缓缓开启。
众人争先恐后地涌入,林阳随着人流进入其中。
渊内别有洞天,天空中悬挂着一轮血月,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突然,前方传来惨叫声。几个冲在最前面的修士身体突然爆开,精血被地面吸收。
“祭坛开始运转了!”有人惊呼。
林阳这才发现,整个葬魔渊的地面都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此刻正散发着血红光芒。
他手中的令牌突然变得滚烫,一股吸力从令牌中传来,要抽取他的精血。
“果然是个陷阱!”林阳运转混沌青莲,强行压制住令牌的异动。
其他持令者就没这么幸运了,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修士化作血雾。
就在这时,渊底传来震天大笑:
“千年等待,今日终于要成了!”
三道身影从渊底升起,赫然都是元婴期修为!居中那人手持法杖,正是寂灭魔宗当代宗主——寂天枭。
“感谢诸位送来血食,助我宗老祖重生!”
幸存的持令者惊恐地发现,他们已经被大阵困住,无处可逃。
林阳却注意到,渊底祭坛上悬浮着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一个面容古朴的老者。那就是寂灭老祖?
他感应到,混沌青莲对那水晶棺有着特殊的反应。
“生机...棺中有生机...”林阳突然明悟。
寂灭老祖并非已死,而是在沉睡。这所谓的复活仪式,实则是要吸取足够精血,助他苏醒。
必须阻止他们!
林阳悄悄向祭坛靠近,同时传讯给云鹤真人。
就在他即将接近祭坛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抓住那只老鼠。”
两个化神期长老同时出手!
危急关头,渊外突然传来巨响。整个葬魔渊剧烈震动,血色屏障出现裂痕。
“何人敢坏我大事!”寂天枭大怒。
屏障破碎,云鹤真人率领四大宗门强者杀入:
“寂天枭,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
大战爆发,化神对化神,元婴对元婴。
林阳趁乱冲向祭坛,寂灭剑直指水晶棺!
“小辈敢尔!”寂天枭舍了对手,一掌拍向林阳。
这一掌蕴含化神全力,足以让元婴修士形神俱灭。
生死关头,林阳不再保留。混沌青莲完全绽放,寂灭真意催动到极致。
“破!”
他一剑斩出,剑光中混沌与寂灭交织,竟暂时挡住了化神一击!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已经够了。
寂灭剑刺入水晶棺,棺中老者猛地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仿佛看透了生死轮回,蕴含着无尽的寂灭。
“混沌...青莲...”老者喃喃,突然大笑:“天不亡我!”
在寂天枭惊骇的目光中,老者伸手一点,整个葬魔渊的时间仿佛静止了。
“小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时间静止,万籁俱寂。
葬魔渊内,无论是正在交手的化神大能,还是拼死相搏的元婴修士,全都凝固在原地,保持着前一瞬的动作。
唯有林阳与水晶棺中的老者,仍能自如活动。
“前辈是...寂灭老祖?”林阳紧握寂灭剑,混沌青莲在丹田中急速旋转,抵御着这股恐怖的时空禁锢之力。
老者缓缓坐起,目光扫过林阳的丹田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想不到,混沌青莲竟会选择你这个身怀寂灭传承的小家伙。”
他伸手轻抚棺沿,水晶棺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不必紧张,若我要对你不利,方才就不会阻止寂天枭那一掌。”老者淡淡道,“说起来,你这一剑,倒是助我提前苏醒了。”
林阳警惕未减:“前辈想要什么交易?”
“很简单。”寂灭老祖目光深邃,“我助你彻底炼化混沌青莲,你带我离开此地。”
“为何选我?”
“因为...”寂灭老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具身体,本就是我为重生准备的容器之一。可惜寂天枭那个蠢货,竟想用血祭之法强行唤醒我,差点坏了大事。”
林阳心中一震,顿时明白为何混沌青莲会对水晶棺产生反应。原来这具身体中,早就被寂灭老祖种下了某种印记。
“前辈想要夺舍?”
“若是三千年前,或许会。”寂灭老祖摇头,“但现在...我看到了更有趣的可能。”
他指向林阳丹田:“混沌生万物,亦容万物。你的道,不该局限于寂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脆响。时空禁锢竟开始松动!
寂灭老祖神色微变:“看来我这具身体沉睡太久,力量大不如前了。小友,早做决断。”
林阳心思电转。眼前的老者虽说是敌非友,但确实没有流露出杀意。而且他感觉得到,混沌青莲对老者有种莫名的亲近。
“好,我答应你。”
寂灭老祖满意点头,一指点向林阳眉心:“这是《混沌青莲诀》后续功法,好生参悟。”
大量信息涌入识海,林阳顿时对混沌之道的理解更深一层。
“走!”
寂灭老祖大袖一挥,卷起林阳化作一道流光,瞬间冲破葬魔渊的层层禁制。
几乎在同一时间,时空禁锢彻底破碎。
“老祖!”寂天枭惊怒交加,想要追赶,却被云鹤真人死死缠住。
......
千里之外,一处隐秘山谷。
流光落下,现出林阳和寂灭老祖的身影。
刚落地,寂灭老祖便是一个踉跄,气息迅速衰弱。
“前辈?”林阳连忙扶住他。
“无妨,只是强行施展时空禁锢,耗尽了这具身体最后的生机。”寂灭老祖摆摆手,盘膝坐下。
他取出一个玉简递给林阳:“这里面记载着寂灭魔宗的所有秘密,包括他们在各宗安插的暗子。”
林阳接过玉简,疑惑道:“前辈为何要帮我?”
寂灭老祖望着天际,目光悠远:“你可知道,上古时期,混沌青莲为何会选择寂灭魔君为宿主?”
不等林阳回答,他继续道:“因为寂灭,本就是混沌的一部分。生死轮回,万物寂灭,最终都将回归混沌。”
“我活了数千年,见证了太多兴衰。直到被最信任的弟子背叛,沉睡之前才想明白——执着于生死,反而不得超脱。”
他的身体开始化作点点星光:“小友,记住:混沌包容万物,但万物终归混沌。这既是终结,也是开始...”
话音未落,寂灭老祖的身影已完全消散,只在原地留下一颗灰色的珠子。
林阳拾起珠子,顿时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寂灭真意。
他朝着寂灭老祖消失的方向深深一拜:“前辈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