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哥哥,你是故意躲我的嘛?”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眼眶红红,鼻头红红的,还故意穿得很单薄,惹他怜惜来着。
她不确定,他是否也有上一世的记忆,他是否故意躲着她。
“你是大小姐,怎能夜不归家?”
他竟然开口就出言训斥,但好歹没拂开她抓住自己袖子的手。
“成安哥哥,你,你不要我了嘛?”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仿佛他敢说个不字她就要大声哭出来。
她从前就爱这么威胁他,他每回都就范。
可这一次,他没有。
“流影,送她回去。”
“成安哥哥,我……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
庄芷言垂下手,眼泪无声滑落。
她没撒泼,成安有些意外。
“言儿别闹,女儿家要爱惜自己的名声。”
“成安哥哥你疯了?”
庄芷言哭着跑了。
成安懂她的意思,她早就是两家人心中默认的成家少奶奶,可是……
她不是偶遇宋棠修了吗?难不成这一刻还没动心?
成安握紧拳头,又松开,无力地垂下肩膀,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庄芷言病了,谢绝一切探病的,就连父亲,也差点被她拒之门外。
“阿爹还是疼女儿的。”
她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庄廉烨虎着脸问:“怎么说话的?”
“躺着说的。”庄芷言不惧他,偏心的爹,渣男!有了娘还纳妾!
“唉~”庄廉烨没办法和她置气。
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心里想什么,当爹的会不知道吗?
庄芷言背过身去,不理他。
庄廉烨决定出卖自家夫人,“宋姨娘是你娘点头答应的。”
“我娘让你纳十个八个你怎么不听?”
庄芷言都气笑了,女人的气话也能当真?可真是有你的阿爹!
“不是的,言儿你听我说,爹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庄廉烨见这招不行,又不能和盘托出,只好换个方向努力,“成安最近怎么不来找你了?”
“哼!”哪壶不开提哪壶,庄芷言更不想搭理他了。
庄廉烨摸摸鼻子,决定去把成安那小子给女儿绑来!
夜里,庄芷言睡得不安稳,噩梦连连使得她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成安哥哥……”
成安掏出手帕,正要替她擦拭,她又呓语——“宋棠修!”
他动作一顿,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成安哥哥,成安哥哥……”
她好像一直在做噩梦,成安就这么狠心地看着她,一边数她喊了几声宋棠修,喊了几次成安哥哥。
每喊一句宋棠修,她的心就抽痛起来。而他,也觉得心头苦涩。
庄芷言猛地坐起来,对上成安哥哥那双夜莺般的眼睛,有点迷糊。
下一刻,她扑进成安怀中,抱紧他说:“成安哥哥,别丢下我,我……我……”
她意识到这不是梦境时,贪恋地吮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成安哥哥,你生病了吗?”
成安抬手抚上她如玉的小脸,“是你病了呀。”
“成安哥哥,我害怕。”
庄芷言环着他的腰身不松手,她还是头一回做出这么大胆的动作,脸面也不要了。
“怕什么?”
成安眼中没有情意,庄芷言心下忐忑,直言:“怕你不要我。”
“若我当真不要你……”亦或是你不要我呢?
“那我就去死。”
她言之凿凿,成安定定地看着她,果然她很快就后悔了。
“我死也要嫁给你!”
她果然惜命,成安依旧不言语,也没推开她。
这可是两世以来她头一回抱着自己。
“成安哥哥,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的,你不心疼吗?”
庄芷言摇晃他,像小时候抱着阿爹的腿似的,撒娇,卖萌。
“言儿,别这样。”
成安不是柳下惠,她贴的自己太紧,他有点难言的……想就这么歹毒地要了她。
“成安哥哥嫌弃言儿了。”
庄芷言松开他,她自己也有点嫌弃自己,苍白的小脸时而发青,时而滴血。
“言儿,别逼我好吗?”
庄芷言闻言快哭了,她刚要问他为什么说自己逼迫于他,他就跳窗走了。
有武功了不起啊!庄芷言后悔没学武。
第二天成安又被她老爹抓来了。
庄芷言坏坏地问:“成安哥哥你又来了?”
“又?”庄廉烨恶狠狠地瞪那小子一眼,假装没听懂,走了!就是拳头有点痒。
成安规规矩矩地站立一旁,庄芷言恶趣味地掀开帘子,“怎么不进来?昨夜你可不是这样的。”
成安抬眸,对上她坏坏的眼睛,她好似和从前不一样了。
越发地野了!连他都敢捉弄。
忽而想起什么,成安脸色又难看起来,她对那宋棠修,是否像昨夜那样……
“成安哥哥。”
庄芷言正想请他到凉亭中喝杯茶,庄小蝶突然迈着莲步冲上来。
“成安哥哥来啦?”
“成安哥哥也是你能叫的?”
庄芷言拦住庄小蝶,不等她开口就给她一巴掌,“没规矩,大呼小叫的!”
庄小蝶刚禁足完毕,又叫人给打了,简直快要咆哮了,可是她这么柔弱的姑娘家,撒泼打滚是绝对不行的!
“阿姐你……”
“我是嫡你是庶,打你怎么了?就你会哭鼻子,就你会告状?以为我是爹,听你姨娘煽风点火就能冲嫡亲的女儿发脾气?”
“阿姐你误会爹爹了!我没有,我……”
庄小蝶嘴里说得可怜兮兮,眼睛却一直往成安哥哥那边看,庄芷言哪能让她如意,又一巴掌打上去。
“滚远点!不许向我成安哥哥抛媚眼,姨娘生的就是狐媚子,就是见不得人的小妖精!”
她捡成霄云骂自己的话骂庄小蝶,还挺爽欸!怪不得成霄云老骂人。
“我,呜呜呜……”庄小蝶哭着跑了。
一步一扭的,恶心死人了。庄芷言转身看向成安,“成安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成安挑眉,只静静地看着她顷刻间变了人似的,变脸比翻书还快。
“成安哥哥肯定不会偏心眼,我们去那边品茶好不好?”
庄芷言偷偷勾了勾他的手指头,欢喜得小脸红扑扑的。
“不怕见风吗?”
成安好心提醒一句,庄芷言外头看他,嘴快地回:“偶感风寒而已,又不是坐月子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