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岭渐渐升起迷雾，本就无光的环境更加雪上加霜。
修为到一定的程度，夜视能力也大有不同。
云祁染手中放着一颗有人头大的夜明珠，但还是照不穿迷雾。
他自然而然的举步不知该如何落脚。
云九幽的视野也无疑被限制。
她拍了拍夜耀的肩膀，说道：“你能驱散这迷雾吗，不能的话放我下来。”
夜耀听言道：“难道你能？”
云九幽点头，“我能。”
夜耀放她下来，有言在先地说道。
“要是不能，本王带着你走更方便。”
“呵呵。”
云九幽就笑笑，不回话。
她心想：这个老六，就是想抱我，丫的迷雾散也得散，不散也得散。
心头默念：御火诀第一式——真火化形！
红月之森里对付土玄犀龙使用的那招。
这次是由双手掌心打出的火焰长龙，而不是利用锋刃的长剑作为媒介。
这代表对武技的掌控愈加娴熟，到达了大圆满的阶段。
火焰长龙飞出，一往直前，所过之处，迷雾尽散。
很快，前路清了，但还没来得及走，迷雾又覆盖回了原样。
云九幽一脸阴霾的抬头，双眼对上夜耀的双目。
“你早就知道，迷雾散了还会再来，让我自己试试，好死心。”
难怪他屁话不说，就干脆的放她下来。
果然，世界上就没有简单的事。
夜耀意外的没有立即点头承认，而是一脸无辜地说道。
“本王以为，你或许能。”
“或许什么或许，我先说奥，不管怎么样，我自己走。”
云九幽不容反驳地说道。
“你带我是方便，但还有云祁染，他走丢了怎么办？我不允许！再者，我四肢健全。”
话里话外，都是拒绝接触。
一个一百多岁的灵魂，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
被当成真小孩一样，走路都抱在怀里。
更何况。
这人还奇奇怪怪，似乎跟她不明不白的。
关系如此，像什么样，太放纵会变得麻烦。
夜耀清晰地知道她的抵触，索性也就不步步紧逼了。
反正只要还在朱雀大陆，那他们就有的是时间。
他随意地摆弄了一下衣袖，故作无所谓地道。
“本王已是好心，既有人不领情，本王也不会强求，至于，天心石，本王要去找天妖对战，当然，本王的胜算很高，你有本事就见机行事。”
云九幽在天心石这件事上，不敢有半点大意地提醒道。
“王的胜算很高，那请王一定要注意，不要将宝贝打坏了。”
以《朱雀志》上描述。
天心石的脆弱程度，务必要请出手之人小心，别将它给弄废了。
万一夜耀失了轻重。
她久等的白灵，不就失去了现在唯一知晓，唤醒的方法与机会。
夜耀一反常态地没有立马答应，而是有条件地说道。
“本王助你获得天心石，你也要帮本王做一件事。”
“什么事？”
云九幽巴不得他提些条件，什么都无条件的答应她，她才害怕。
夜耀将她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坦言说道。
“天妖曾抓走过蛇人族不少幼崽，前段时间，它带走了一颗白色的蛋，本王要你进它的巢穴，找到那颗蛋，并保护好那颗蛋。”
云九幽不假思索道：“没问题，一手交石，一手交蛋。”
关于蛋与石的交易，她毫无不犹豫的点头。
你帮我，我帮你，两不相欠最好。
“天妖的巢穴在哪儿，你也不知道吧，不然夜魅也不会想用我三岁的弟弟去做诱饵，引出天妖。”
云九幽觉得是时候翻旧账出来算了。
他们动了她的亲人，还想一点不解释的就忽略过去。
她又不是纸糊的，随随便便好欺负。
现在，他们是合作关系。
夜耀也不好敷衍她。
那颗蛋至关重要，又有他不能亲自进巢穴找蛋的原因。
因此，只能尽量让云九幽满意。
“你要如何，本王能做的都不会拒绝。”
云九幽道：“简单，王一定能够做到，我要三个月内，所有云家弟子，在秘境中安然无恙。”
这简单吧，很简单。
夜耀道：“就这？本王还以为你要如何惩治夜魅呢。”
云九幽脸上出现大度的表情，好像她宰相肚里能撑船。
“你未免也将我想得太小肚鸡肠了，本人不是说过吗，我可是聪明善良的人。”
夜耀似笑非笑，“是有说过，但本王不信。”
“切，爱信不信。”
“不信。”
“管你信不信。”
“不信。”
“神经病啊，说一句回一句。”
“……”
俩人突然斗起嘴来。
云祁染紧紧地跟在云九幽身边，在迷雾中他的视野不如俩人，闭嘴走路是最佳选择。
不过方才。
他听见云九幽的要求是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对她的了解，仿佛又多了一分。
她的性情既真实，又感觉虚伪。
真实总在不经意间暴露。
虚伪则藏在她的满腹算计，与任何时候有所作为都不露声色里。
她的虚伪，不是意义上那种小人的虚伪。
而是字面意思，虚假的虚，伪装的伪。
“云祁染，别让我知道，你是在想我的什么坏，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九幽突然地道。
她早就看向了云祁染，却发现他神色有一丝复杂，像以前听见他心声想法的时候，他在吐槽她的模样。
“没有，你想多了。”
云祁染很快地否认。
他一点也不想尝试，吃不了兜着走。
“是么，希望如此，毕竟，我很善良的。”
云九幽自夸过了，便说道。
“对了，现在金丹后期，看来，离你的目标不远了。”
云祁染觉得有些想当然了，不咸不淡地说道：“承你吉言。”
云九幽想揪着他的耳朵提醒。
“小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速度可是一流的，怎么，你布吉岛吗？”
“吉岛……”
呃……他被某人给带偏了。
云祁染重新说：“我知道，但时间就算没有几十载，也不会低于数十载。”
云九幽神色平淡地说：“这不很正常吗。”
“修行是需要领悟的，金丹过后尤其如此，一步登天可能真的存在，但不会随便的降临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一个萝卜一个坑，你现在的进度是靠外力提上来的，也还需要时间补回来。”
“根基不可忽视作废，反之再高也是虚的无用，容易被同等级的人给秒杀不说，还会被比你修为低的人给越级蹂躏。”
“到时候惨不忍睹的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藏起来，。”
“从此颜面无存，没有美人投怀送抱，人生少了一项极大的乐趣，啧啧啧……”
“世界这么大，美人那么多，好可惜啊，好可惜……”
说着说着，某人的思路，毫无违和感地跑偏了。
云祁染开头还认真听她说，之后直接选择性耳聋。
夜耀听了则心里止不住的涌现苦涩。
此地此境、此时此刻、此生此世。
她真的变了，变得他接受不了她的洒脱。
因为她太洒脱，所以他明白，他留不住她。
云九幽还好是不知道俩人的反应，否则她难得气炸。
他们怎么回事？
她一本正经的在说明修行之道。
心往，心向，心想，都是一个目标。
脱离本能，诠释本能，掌握本能，释放本能。
不大好明白，但就是指一句：想要随心所欲，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