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有时候会和其他美术馆艺术馆互相帮衬，转介一些比较麻烦的客人。
眼下就有一个。
余凯越揣着名片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一见里面的人就顿住了，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听说余先生手里有批东西需要鉴定？”
余凯越应了两声，先把名单拿给他看，屏幕上闪过一张张精美的照片，可即便如此，那些画作依然很拙劣。
模仿的影子很重，周晏能够看出好几位名家的影子，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这些作品都很有特色，余先生打算只做鉴定，还是也有出售的计划？”
余凯越抖了抖腿，“这些画值多少钱？”
“艺术品是无价的。”周晏笑了一下，“很多画家生前都寂寂无名，死后才开始大放异彩，比如梵高。”
余凯越听不懂这些，只知道梵高是个很有名的外国画家，而且，他的画很贵。
“这些画也能很贵吗？”他的眼神中充满贪婪。
“艺术品的价值是人决定的，对喜欢的人来说多少钱都值得。”
周晏的话无疑为余凯越打了一针鸡血，可他很快想起来这些画的作者都还好好地活着。“只有死人的画才能卖得很贵吗？”
“物以稀为贵，作者还在，想要多少都有可能。但如果作者已经过世，每一件都是孤品。”
余凯越明显地烦躁起来，为了几幅画把作者干掉，对他来说风险太大。
“难道就没有活人作品卖得很贵的？”
“当然有，但毕竟是少数。”周晏将过往拍品的简介拿给他看，“名气是一点点积攒的，想要一飞冲天根本不可能。”
他看着眼前的人，徐徐道“我们这里主做各类古董、艺术品的拍卖，客群很稳定，这种风格其实没有鉴定的价值。”
余凯越的脸色很难看，“你什么意思！”
“现代的作品，作者又还活着，只要出个授权书就可以了，完全没有鉴定的必要。”
原来如此，余凯越收紧手臂撑在腿上，上身倾斜向周晏，“你觉得这些画能卖多少钱？”
“就算是普通的作品卖个几万也不是问题。”
但几万根本对不起他辛苦了这么久，余凯越泄了气，烦躁地抓了抓额角。
“照你这么说我就能挣个辛苦钱？”
他直接翻了个白眼，抓起册子就要离开，周晏不紧不慢地叫住他，“宁城有能力每个月都开拍卖会的公司不多，放到画展上，什么时候才能卖出你想要的价格。”
余凯越盯住他，目光变得凶狠，“你想说什么！”
“这些画不可能卖上几个亿。”周晏右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轻描淡写地将余凯越打击得非常彻底，“除了我，没有人敢接你这单。”
洗钱洗到他头上，真是自找苦吃。
余凯越警惕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明显的摄像头，他立刻走到门边，想把门反锁起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但门却从外面开了。
孔东方一进来余凯越就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周晏了。
他满脸震惊地看着面露微笑的周晏，不可置信地喊出来，“你是恒顺的老板！”
早年他们也找过恒顺，大家的生意都不太干净，互帮互助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恒顺的老板却一口回绝了他们的要求，更放出话只要是他们的生意，恒顺都不会沾，谁要是不识相，以后也不用往来了。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个法子。
周晏单手插兜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孔东方按在地上的人，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么长时间过去，你们还是一点脑子都不长。”
顶风作案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余凯越的脸贴在地上磨蹭，可怎么挣扎都不成功，气得鼻孔里往外喷气。
“有本事你松开我！两个人欺负一个算什么本事！”
周晏在他身前不远处站定，不留情面道“谁让你来的。”
余凯越神色一闪，叫嚷道“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周晏抠了抠耳朵，有些不耐烦。“谁躲在你背后。”
这下就连孔东方都诧异了，瞬间想到前段时间送来的假货，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