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雁霜再次跨坐在车后座，透过后视镜，能看到他的半边脸和随风飘扬的碎发。
车子慢慢地开在路上，身后却传来了好几声嘈杂的摩托声。
钟雁霜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是几个穿着花衬衫，牛仔裤的男人。
他们戴着头盔，车速非常快。
个别两个身后还载着女孩，女孩身体往前，紧紧地搂着开车的男人。
唰唰几声，便超过了他们这辆慢吞吞的摩托车。
钟雁霜忍不住探出脑袋咋舌，开这么快，这不要命了？
谁知道他们本来开远了，又转头开了回来。
七八辆摩托车围在他们中间，疯狂地朝他们按喇叭。
钟雁霜紧紧地攥住了辛一诚的衬衫后摆。
辛一诚按了刹车，将车停了下来，环视着这些人。
他语气冷冷地：“有何贵干。”
见他停下来了，那群人也同样摘下了头盔。
叶文耀吹着口哨：“哟，果然是龙华赌场的城哥呢。”
有几个人是熟面孔了，开业的时候捣乱过，辛一诚向钟雁霜小声解释：“龙虎帮的人。”
叶文耀瞧见钟雁霜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表情严肃，不由得笑出声来，吊儿郎当地说：“打个招呼而已，小美女别紧张呀，我们又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钟雁霜十分厌恶他们那种轻佻的眼神，扭过头将脑袋埋在辛一诚的后背。
不过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他们好像真的只是来打个招呼，对着辛一诚做了一个嘲讽的手势后，伴着轰隆的引擎声，扬长而去。
钟雁霜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嗯？他们就这么走了？”
她以为要打起来了。
“这块不是他们的地盘。”辛一诚解释道。
钟雁霜好奇地看了一眼：“那是他们厉害还是……”
“他们是泗港第一大帮。”
钟雁霜不太明白第一大帮的概念是什么，“比斧头帮还要厉害很多吗？”
“嗯，他们的会员是斧头帮的三倍之多。”
“这么厉害？怪不得他们那么有恃无恐。”钟雁霜有点担心起他来，“那你会不会被他们针对？”
辛一城安慰她：“没事，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您放心。”
“那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
吃过饭，辛一城便把钟雁霜送回了家，才又赶回赌场。
钟雁霜回到家便打开了电视机，学着辛一城的办法，对着电视机里的电视栏目，练习港话。
她最喜欢看的便是每周六晚上九点半之后的一档节目，内容不仅包括歌唱舞蹈，还有各种话剧短剧和游戏，经常能把钟雁霜笑得肚子疼。
她正捧着一包核桃树看得入迷，辛一城回来的时候，她咧着嘴笑得正开心。
“在看什么，这么高兴。”
“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嗯……”辛一城若有所思。
钟雁霜眯着眼，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赌场里有个人应该有点问题，明天我去确认一下。”
“是什么问题？”钟雁霜一边问，一边把手里头的桃酥拿了一块递给他，“吃吗？可好吃了。”
“好。”辛一城笑了一下，从她手里接过桃酥，拿在手中跟她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赌场里一共有十二个帮众。
其中一个是已经入会了将近七年的老油条，不仅没有变成高层，还得在辛一城这种刚来不到两个月的新人手头下做事。
照那人的行为处事来看，不像是这种忍得下这口气的人，但他没有，一直都对辛一城特别恭敬。
钟雁霜咬了一口桃酥，说出自己的见解：“说明有可能是那个薛沫和他达成了某种共识，然后呢？”
“今晚我本来要在赌场值班，他明里暗里劝我回来休息。”虽然他的语气很像狗腿，好像真的是想要在辛一城面前表现得很勤快一样，但辛一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照他这么说，这件事好像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钟雁霜没有接触过那人，所以只是叫辛一城注意：“现在赌场明面上的管理人是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背锅的人就是你，小心一点比较好。”
“好。”辛一城点了点头，低头吃了一口钟雁霜给她的桃酥，对他来说，这东西太甜了。
他面无表情地吃完，又陪着钟雁霜看电视节目，才起身去收衣服洗澡。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辛一城略显尴尬的声音从里边响起：“小姐。”
钟雁霜的电视还没看完，专注地盯着电视，略显敷衍地应了一声：“啊？怎么了？”
“我的衣裳掉在地上了。”
钟雁霜嘟了嘟嘴，依依不舍地把自己的目光从电视机挪开：“掉哪儿了？”
“地上有吗？”
钟雁霜找了一下，便直接打开了衣柜，随便拿了一件衬衫：“没有啊，没看到，我重新给你拿一件，你开一下门。”
话音刚落，辛一城打开了浴室门。
透过那一条缝，钟雁霜看到了他结实的胸肌和腹肌。
“……”
钟雁霜没递给他，辛一城便安静地站在门后等着，没有出声催她。
“诚哥，我霜姐馋你身子。”杨强的话在耳边环绕。
所以，自家公主是觉得他这副身躯对她有那么一点吸引力么？
钟雁霜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衣服塞进门里，明明是她看傻了眼，还故意推卸着责任：“呐，接着呀！愣着干嘛！”
“好。”辛一城似笑非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钟雁霜懊恼地捂住了脑袋，赶紧窜回电视机面前。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十点半了，“小姐，您明天进组要带什么东西？我帮您收拾。”
“不用带什么东西，基本上都收拾好了，片场也不远，闻导说随时都能回来。”
第二天一早，钟雁霜便出发来到片场。
开拍之前要先拜神上香，案桌上放了香炉，用来供奉的水果和整只的烤乳猪，摄像机也被一张红布盖着。
这倒是和北狄的习俗一样，做什么大事之前都要算个好日子，祭拜以求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