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雁霜看到的那一瞬间，眼眶又红了。
辛一城在护士碰到他伤口的一瞬间便醒来了，睁开眼就看到站在一旁的钟雁霜。
她正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发现辛一城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淌了下来。
她抽了抽鼻子，安慰他：“你醒了？是不是很痛？马上就好了。”
他忍着疼抬起了手臂，“别哭，我一点儿不痛。”
护士睨了他一眼，声音有些大：“在换药，别乱动！”
被护士吼了一遭，钟雁霜也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
辛一城只好把手放回。
护士换完药出去之后，钟雁霜坐在小凳子上直勾勾地看他，“有没有哪里痛？”
“没有，已经好多了，本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钟雁霜又心疼又气：“这还叫不严重！”
“真的不痛，今天吓坏你了吧？”
“嗯……”钟雁霜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袋，“怎么可能没吓到，这里是怎么弄得？”
“薛沫的枪。”辛一城没说是因为推了苏逸铭一把才会中枪，“没事的，皮外伤，估计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薛沫被抓了是吗？”
“那就好……”
钟雁霜没再说话打扰他休息，坐在椅子上昂着头看着针水。
知道辛一城没什么大碍，钟雁霜紧绷的精神这才缓和下来，昨晚没怎么闭眼，打了一个哈欠。
辛一城知道，她昨晚一定担心地睡不着觉。
他想了想，往旁边角落挪了一下。
钟雁霜还以为他要起来，忙上前扶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辛一城摇头：“没，看你困了，到床上躺一会？”
钟雁霜哑口一时无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一点儿也不疼！”
辛一城歪着头笑：“真不疼。”
钟雁霜把他的脑袋掰直了，顺便捏了一把他的脸颊，轻哼了一声：“你好好躺着，谁要跟你一块儿。”
辛一城只能乖乖躺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快休息！”钟雁霜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让他说话伤神。
辛一城无奈勾勾唇，也好，这个针水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似乎有一点儿止痛的效果，吊着针水总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霜姐，城哥睡着了？”
“对。”
杨强一脸为难地走了过来：“姐，你一个人在医院里可以吗？”
薛沫被抓了，现在的斧头帮成了一盘散沙，各大高层已经开了龙头会，这会儿正在吵呢，他们得代表城哥过去，不能让城哥吃亏！
钟雁霜知道他们不是万不得已，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的，她连忙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辛一城，声音：“可以，没问题的，你们有事情就先去忙，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去找护士帮忙的。”
钟二连忙表态：“我们忙完就回来。”
“好，不用着急的。”
打完招呼之后，杨强两人匆匆离开。
……
辛一城转醒的时候，病房里一片寂静，病房内只有一盏小灯在帘子外开着，有些昏暗。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钟。
他转头却看到弯着腰趴在床脚处睡得正香的钟雁霜。
她的凳子放得有点远，只有手臂和下巴支在床沿，整个人曲在那里。
辛一城叹了口气，撑起身子来，把手掌放在她的脑袋上轻柔地揉搓了一下：“霜霜？？”
钟雁霜猛地坐直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吊针水瓶的架子：“嗯？？”
她差点忘了，针水已经吊完了她才敢眯一下眼。
“你醒啦？渴吗？饿吗？”
“口有点儿干。”
“你等着昂，我给你倒水。”
辛一城刚想说不着急，钟雁霜却已经抱着杯子急匆匆往外跑了。
他看着那抹背影抿唇笑笑。
钟雁霜接了半杯热水，没有多余的杯子，她只能捧着杯子撅起嘴来小口小口地吹着水面。
吹得时候还不忘哄他：“等会昂，还烫。”
辛一城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目光静静地落在她的身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和美好。
但很快就被赶过来的钟二和杨强打断了。
他们一踏进病房，两个人愣是说出了七八个人的既视感。
“城哥，霜姐，我们来了。”
“城哥你好点了没？”
辛一城：“……好多了。”
“那就好，城哥我跟你说啊，今天龙头会差点打起来了，还好钟庆哥他们在……”
杨强和钟二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通。
大意就是薛沫进去了，偌大的帮派群龙无首，所有人都想当这个龙头老大，差点在会上打起来。
最后还是投票决定，所有人按照现有的工作划分，占领自己的地盘。
就这样，泗港第二大帮分崩离析。
这其中最吃亏的就是辛一城和钟庆了。
辛一城手头只有电影，赌场也早就被薛沫分出去了，钟庆一间赌场和夜总会。
虽然都是挣钱厉害的行业，但架不住别人产业多啊，人手更多。
杨强叹了口气：“城哥对不起，我们没有争取到。”
拍电影听着是风光，可以前丁高义拍的时候，可没挣到什么钱。
辛一城倒不觉得有什么：“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