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阳气的要死，回家路上一句话都没说，面红耳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喝麻了。
赵乾和陈默然在最后面走着，两人的衣服过于显眼，奶奶和姥姥不懂什么叫做情侣衣服，也只当做是关系好而已。
毕竟他们那个时代，穿一样衣服的人多了去了。
到了分岔路口，赵向阳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奶奶和姥姥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着。
赵乾正想着怎么处理今天这事，手突然被握住，他反应迅速，甩开了陈默然的手。
他哑声道：“你干什么？”
“牵手都不行吗？”陈默然委屈道。
赵乾已经看透了陈默然的伎俩，冷漠道：“牵你自己的手去。”
他正烦着呢，这小子给他添堵来的吧。
“穿的情侣衣服欸！”
“是一对吗？”
赵乾应激似的抬头，看见路过的两个女生正在看着他和陈默然，两人窃窃私语着，尽管挡住了嘴巴，但讨论的声音有些大了，赵乾很难听不见。
女生一号激动道：“肯定是啊，没看见那个穿蓝色衣服的看粉色衣服的眼神吗？”
“看见了看见了，那眼神就像是要把蓝色衣服的给……”
后面几个字属实过于劲爆，赵乾头一次恨自己听力这么好。
不过……
他看着陈默然，陈默然朝着他一笑。
“看路！”他有些慌张道。
他脑补着各种画面，头皮不由自主地发麻。
陈默然轻笑出声：“你在想什么？”
赵乾能听见那两个女生的谈话，陈默然自然也听到了。
他只能说，说的很对，无奈条件受限，时机还不够成熟。
“你害羞什么？”陈默然明知故问着。
赵乾搓着脸，嘴硬道：“我这是被冻的！”
边说着赵乾边跑到了姥姥旁边，挽着姥姥，一边的奶奶见状，酸了几句：“就跟你姥姥好，奶奶算是白养你了。”
“人家多好一姑娘，你非不要，真是心高气傲，我看你以后还能找到更好的不。”
奶奶越说越气，嘴里念叨个不停。
姥姥倒是显得平静，还反过来安慰赵乾说：“别听你爸和你奶，姥姥支持你，就找自己喜欢的。”
而后姥姥又道：“但是呢阿乾，你喜欢的不一定是适合自己的，姥姥也希望你能够早点稳定下来，所以...看着合适的，也尝试在一起试试。”
赵乾摸了下鼻子，点点头。
他沉思着，旁敲侧击的问：“姥姥，我朋友最近有个烦恼。”
姥姥问：“什么烦恼？”
“就是他谈对象了，但是很怕给家里人知道，他怕说出来会让家里人生气。”
姥姥笑出了声：“谈对象有什么不好说的？他多大了？”
赵乾：“跟我差不多大。”
“害！”姥姥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那不正好吗？这有啥瞒着家里人的。”
赵乾犹豫着说：“好是好...但是他这个对象吧，也是个男的，所以...”
“什么？！”姥姥停住脚步，平时眯成缝的眼睛此时陡然大了起来，“男的？！两个男的？”
赵乾心虚的点头，视线看着地面。
姥姥果断道：“那不行，两男的那不是开玩笑吗？这肯定不能跟家里人说，而且能断早点断了，两男的在一起，说出去像什么话！”
姥姥算是家里长辈中最开明的人了，就连她都接受不了，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赵乾回头看了眼陈默然，对方朝他笑了笑。
他心里不满。
笑个屁啊笑，他们总不可能一直瞒着家里人吧？
赵乾不死心，继续问：“姥姥是一点也不能接受吗？”
“那肯定啊！两男的在一起，怎么结婚？怎么生孩子？”姥姥脸上写满了拒绝二字，“你可别跟他们学，姥姥还想抱重孙。”
赵乾尴尬笑着，这不巧了吗？
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要真到那个时候，陈默然也是时候该去一趟泰国了。
他回头看着陈默然，对方视线变得清冷起来，他无奈耸肩。
这可没办法，他总不能不管不顾的把事情抖出来，要是把两位老人家吓出了毛病，他罪过可就大了。
陈默然走近，走在姥姥的身侧，说：“姥姥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姥姥笑着：“问吧问吧。”
赵乾担心陈默然乱说话，立即制止道：“有什么事你问我不就好了，姥姥她...”
“没事没事。”姥姥笑眯眯的看着陈默然，“问吧。”
陈默然却是看着赵乾，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让赵乾慌张起来。赵乾瞪了回去，示意陈默然不要乱说。
只听陈默然缓缓开口，道：“是不是两人互相爱着彼此，什么困难的都能克服呢？”
姥姥惊讶，随后大笑：“怎么，小然也有喜欢的人了？还彼此相爱，你们知道什么是爱吗？”
“不知道。”陈默然回答的干脆，“我们老师说的，姥姥觉得这句话对吗？”
“这样啊。”姥姥笑着，“姥姥没体验过这种感觉，阿乾他姥爷和我只是搭个伴过日子而已，别说爱了，喜欢都算不上。”
“不过既然是你们老师说的，应该没错。”
姥姥那个年代只能听从家里人安排，能够自由恋爱的人很少，都是到了年纪就选个家里人看起来好的男人嫁了，尽管没有爱，但也这么不吵不闹，平平淡淡的过了一辈子。
赵乾对姥爷的印象并不深，只是听妈妈提起姥爷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对姥姥明明很好但就是嘴硬，姥爷去世的时候妈妈刚上初中，到现在过去三四十年了，除了姥姥，其他人基本上都忘记了姥爷。
“那姥姥听说过没有，爱情不分性别，所以我觉得两个男的在一起不也很正常吗？”陈默然认真的说。
姥姥愣了下，而后还是摇着头：“不行不行，两男的他...他们怎么在一起？这有悖常理。”
陈默然追问：“那姥姥就忍心看两个相爱的人分开吗？”
“这...相爱也不一定合适，这两个男的，说出去会被人笑话的。”姥姥转头对赵乾说：“阿乾，你得好好劝你那个朋友，不然以后会后悔的。”
随后姥姥禁不住感慨：“你们这些小年轻还真是想一套是一套，还两个男的在一起，真是疯了。”
赵乾没了话说，陈默然显得很平静，两人心思各异，都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