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的突然离世让谢一诚唏嘘人生无常。
他这辈子经历的磨难和亲人的离世太多,看开了。
情绪低落了几天就恢复如常,该吃吃该喝喝。
这天谢一诚带着乔伟来到故宫旁的一栋四合院前。
乔伟知道这是老爷子的房子。
上辈子他接手时大门的油漆有些斑驳,外墙体有些脏,和现在崭新的朱红大门完全不同。
应该是老爷子趁他不在找人重新修缮过。
谢一诚目光复杂的望着四合院,说道:“我在这里出生,长大,结婚,我儿子也在这里出生。
祖父祖母在这里去世,父母也在这里去世,这里承载了我太多太多的感情,有快乐的,也有痛苦的。”
谢一诚感慨的了一番,摸出钥匙递给乔伟:“打开。”
“好。”
乔伟打开铜锁,搀扶老爷子进去。
三进的四合院修缮后很漂亮,古色古香,还有假山亭台,树木花草重新种的,焕发着勃勃生机。
谢一诚很满意的笑着问:“漂亮吧。”
房子被乱七八糟的人住了十几年,返还后被糟蹋的不像样,他找人花了一年时间才修复成原样。
看着记忆中的家,谢一诚眼中有了泪光。
“很漂亮。”
也只有老爷子能把院子按原样修复好。
上辈子他拿到手也就随便修复了一下,后来租出去还是租客自己装修的。
乔伟故意说道:“老爷子,你不是说你没房子么?”
谢一诚傲娇的哼道:“我又不傻,早早跟你说我有房子,你还会养我?”
乔伟轻笑,故意逗他:“要早说,我不得把您老当祖宗供起来。”
谢一诚没好气的瞅他一眼:“现在知道也不晚。”
每间厢房墙上都挂着字画,成套成套的红木家具,都是全新的,客厅博古架上堆了满满当当的古董。
乔伟看到个熟悉的物件儿,走过去仔细一看,是他五十块买一送二的青铜小鼎。
做了阵子烟灰缸,后来突然消失,他还以为是被来串门的邻居小孩顺走了,没想到在这里。
老爷子什么时候搞到这么多古玩?
不论是墙上的字画,还是博古架上的古玩,一看就是很值钱的样子。
谢一诚指着青铜小鼎道:“这东西,被老宋那家伙顺走,我去他家串门刚好看到他孙子拿着玩就要回来。”
乔伟震惊:“宋爷爷竟然干这么没品的事?”
住在楼上老宋温文尔雅,风趣幽默,想不到竟然是个鸡鸣狗盗之辈。
“你啊,还是太单纯,你见过贼的脑门上会写着贼,还是坏人脸上写着坏子儿?”
“难怪后来不上家里来,看到你绕道走。”
老爷子的嘴很厉害,挨过他骂的人都怕他。
敢来家里偷东西,老爷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没把老宋送进派出所就不错了。
“这几年我和老陈有时会去琉璃厂逛逛,淘到不少好东西,也卖掉一些,钱都花在这栋房子和这些物件儿上了。
以前家里的黄花梨木家具都被当柴火烧了,现在要找那样的家具可遇不可求,只能给你准备红木的。”
“谢爷爷。”乔伟鼻头一酸。
“我刚到青山村时若不是你爷爷偷偷为我医治,我早就死了,后来你又傻不拉几的照顾了我多年。
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人,我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吃不了多少也用不了多少,这些东西不给你给谁。”
“您老肯定会长命百岁。”
谢一诚笑着拍拍他的肩:“那当然,我还想喝孙媳妇茶,还想看着你的儿女出生。
今天就去把房本换了,我心里也少挂着一件事。”
他怕自己像老陈一样说闭眼就闭眼,虽有公证遗嘱,他还是觉得自己活着的时候亲手交给乔伟更放心。
至于乔伟会不会不管他,他根本不担心。
活了六七十年,他也曾看人看走眼过,如果连乔伟都看走眼,那他也认了。
“以后再给换吧。”乔伟说道。
谢一诚眼一瞪:“早晚都要给你,早点晚点有什么关系,还是你不想给我养老?”
乔伟弱弱道:“不是。”
“那还废什么话,这房子正好给你和韩小雅做婚房。”
一个小时后,乔伟的名下又多了一栋四合院。
没钱的时候绞尽脑汁的想多赚点钱,钱越来越多就真成了数字。
房子也一样。
没房子时想多买几套房子当包租公,刚买到两栋四合院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也让他没了后顾之忧。
房子多了也就淡定,即便知道将来四合院很值钱,他也没再买,而是存到银行赚利息。
......
韩小雅的父母来过一次后就没再出现。
韩小雅想跟乔伟先领证结婚,她的户口跟父母在一个户口本,夫妻俩暂时离不了,也不让她结婚。
免得见不得光的女婿拖累了儿子的婚事。
韩小雅无奈,只能打电话给韩旭,拜托他老人家早点结婚,别在前面挡路。
日子依然不咸不淡的过着。
没过几天,乔二叔一家五口到了京市。
农村虽苦,家家户户的宅基地都不小。
乔二叔家两层楼房有三四百平方,加上一百多平的大院子。
再看看乔伟和谢一诚住的五六十平小房子,租金贵的要死。
乔二婶啧啧:“一个月的租金竟然要六百,这也太贵了,住不起住不起。”
原本想在乔伟和乔玉梅的小区租套房安顿下来,一听这天价房租,顿时打退堂鼓。
在农村种地,多少人家一年都赚不到六百。
乔伟道:“村子里的房子租金更便宜些。”
这几年房价涨了,房租涨的更快。
他只答应借钱给二婶家开店,在哪儿开店,住在哪儿就得他们自己考虑。
高昂的租金把乔二叔给吓住了,埋怨乔二婶:“我说就在省城嘛,你非要来京市。”
乔二婶骂他:“没出息,玉梅都能在京市扎根儿,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不行?都出来了还这也怕那也怕,干脆你回老家种地得了。”
当着老爷子和妹妹妹夫晚辈的面,乔二叔的自尊心被乔二婶按在地上摩擦也不敢多说一个字,讪讪道:“玉梅会手艺,我又不会。”
乔玉梅笑道:“二哥,京市消费高,选对了行业比在省城挣的多。”
“就是就是,你二哥就是井底里的青蛙,没见识又胆儿小,就看得到吃的贵住的贵,他怎么就不想想挣的更多物价才会更高。”
乔玉梅心说,她二哥结婚前可不胆小,成天上蹿下跳的,大山深处都敢去。
娶了个厉害的媳妇儿,被死死管了几十年,也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变得缩头缩脑没有主见。
媳妇说东,他绝不敢说西。